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时光,那么苦 作者:李柚泠 文案 你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吗? 就像一支烟卡在喉咙,吞下去会灼伤自己,取出来又会眷恋它的温度。 苏愿澄:既想离你近一点却又害怕因为我的靠近让你躲闪,再次相遇,我已变得胆怯,不敢再如十三年前那般无所顾忌,我要好好保护你和我这易碎的关系。鹿亦兴,你明白吗? 鹿亦兴:尽管我不爱你,但是我绝对会给你一个你想要的婚姻。这对你很残忍,但是我怕我的拒绝会对你来说更加残忍,你会明白吗? 这座可爱的城市随着时代的更新在不断地发生着变化,在这个世界上,会变的不只是人,我们没有能力去留住什么自己不想改变的东西,因为我们永远都跟不住时光的脚步。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婚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鹿亦兴,苏愿澄 ┃ 配角:程辉煌,夏苍涵 ┃ 其它: ================== ☆、苏愿澄篇(1) 作者有话要说:  男女主互怼   本着能偶遇的侥幸心理,没想到老天大发慈悲地让我和鹿亦兴再次重逢。   回到乌鲁木齐没几天,因为怀念着曾经在高中学校旁“泡吧”里奶茶的味道,于是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寻了过去,事隔多年,就算心里已经猜到那家奶茶店或许早已关门,但我仍旧坚持心底那份不知名的执着。   “泡吧”是我在高中年代很有名的一家奶茶店,每天都生意兴隆。我和闺蜜吴海婷、卢华瑛总会在临下课前的十分钟给老师请假去厕所,然后溜之大吉跑去“泡吧”占位置,尤其夏天更甚,导致老师严重怀疑我们三个是不是身体有病,应该去医院看看。   而我和鹿亦兴的故事也是从这里展开。   我和鹿亦兴其实从小就认识,只是时隔多年我早已忘了这个儿时的玩伴,直到十六岁那年我和他才又重逢,而命运的轨迹已在我和他的人生之中交替。   高中时代的回忆就像一颗小种子破土而出。   今天轮到我去泡吧占位置,我提前跟老师请好假,溜到后操场,那里有处墙有些塌陷,虽然不比其他墙矮,但是爬出去却容易多了。   我猛地一甩书包,一只脚踩到凸出的墙砖上,顺着这凹凸不平的墙面一点点顺势往上爬。   眼看就要快登顶了....   “那位同学!危险啊!快下来!”   本来我的一只手已经够到顶端了,结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吓得脚一软,直接摔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成功在即的希望离我越来越渺茫。   随之而来的是从后背传来的刺痛感。   我是不是该庆幸这后操场是塑胶跑道而不是水泥地板?否则我估计就不会这么幸运了,恐怕还得在医院里躺个半载。   我挣扎着爬起来,东瞅瞅西望望,势必要把我害成这副惨像的“元凶”抓出来。   “看哪呢?”   我正揉着脑袋犯晕,一张放大般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我惊恐地指着眼前的人,想说些什么半天没有吭出一个字来。   男孩向我漾开了一个笑容:“没事吧,有没有摔坏哪里?”   他向我靠近一步,我向后退了一步。   我天!这厮居然犯了事儿还敢出现在我面前,真可谓是勇气可嘉啊。   不过,这不对劲啊....   我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生,他穿着校服,不是来抓包的老师,他的胳膊上也没有戴着学生会的袖章,这个时间点是上课时间,后操场没有班级在上体育课,那这个男生....   不会是遇到同行了吧!   反应过来的我更加咬牙切齿,既然都是想逃课的人,干什么还要来打扰我啊。   “喂!你在想什么!”   我冷冷一笑:“当然是在想怎样才能杀人灭口。”   男孩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一脸无辜。   我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还有不到五分钟就要下课了,我愤恨地瞪了他一眼,心里暗想算他命大!   我掉头又要爬墙,男生抓住我的手腕欲要把我扯下来:“别爬墙,危险!”   我把他甩开:“关你屁事!”   这次的速度很快,等我坐到墙顶上的时候,向站在下面的人恐吓道:“今天算你走狗屎运,姐姐没时间教训你,不过千万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   我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再没看他的反应,从墙上跳了下去,背上书包向泡吧跑去。   点好三人份的午餐,我坐到桌子上等候。   不一会儿有人进来了。   我本能抬头一看,却石化在座位上,进来的男生朝我这边摆摆手,可不就是刚刚阻挠我爬墙的男生嘛。   我正要撸袖子上去教训他,男生却不怕死地走到了我的面前说道:“上课时间逃课,同学你胆子不小啊。”   “贼喊捉贼!”我不甘示弱。   “不好意思,我有老师的请假条。”他朝我扬了扬手里攥着的纸条。   “那你为什么还要爬墙?”我用一个看智障的眼神看他。   “因为从后操场离开离我家比较近呗。”   我不信:“既然你要回家,来这里干什么?”   他朝我手里放了一个东西,说道:“送你个小礼物。”   话音刚落,他便跑了出去。   我莫名其妙地张开手掌,看他塞给我的东西——   竟然是一个小猪挂件!   我气得脸都绿了,他竟然骂我是猪!   千万别让我再碰到他!   否则不把他抽筋扒条算我不姓苏!   到了“泡吧”,倒挺意外的——奶茶店虽然从里到外全部翻新,但还好店名没换。   看见唯一熟悉的店名,我的心底就好像塞满了棉花般,松软而充实。   我在想,店还在,如果人也在该有多好。   我抹抹眼角不小心渗出的泪水,鄙夷自己的得寸进尺。   大跨步走进去,迎客的是个约莫二十多岁、扎着两边麻花辫的女孩,不再是以前的“奶茶太太”——因为以前店主的年龄在五十岁左右,又是这家奶茶店的店主,故起名曰“奶茶太太”。我要了杯香芋奶茶,这是他的最爱。   女孩子笑起来很甜,长得不算多漂亮,但模样倒是亲切,我见着她心生好感,不禁同她搭话:“你是现在这家店老板?”   “是啊,您叫我悠铃就行。”悠铃边娴熟地调制奶茶,边抬头同我搭话。   我又问:“那以前的老板呢?”   悠铃封好奶茶的口,递给我,我从她手里接过,在吧台上拿了根吸管,迫不及待地吸了一大口奶茶,竟然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人换了,味没变。   悠铃垂下眼睑,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您是好久没来了吧,这家店原先是我妈开的,她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后来我姑妈先帮着打理了一段时间,现在我才接手的。”   我身体一僵。原来,旧店主已不在了。   突然之间,奶茶不再那么甜蜜,反倒有些伤感了。我把目光落到墙上写满祝福语的小纸条上,试图转移注意力。   “悠铃,还是一杯香芋奶茶。”   我的背后走来了客人,听他的话语应该是常客,是谁跟我一样如此着迷香芋奶茶?   因着好奇心,我朝后看去——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他略微瘦削的下巴上有着些许没理干净的胡茬,深邃的眼睛尤其醒目,像是一汪深潭,令人深陷不可自拔地沉溺其中,头上张牙舞爪的头发似乎要给所有人示威般,衣服不太整齐,扣子扣错了一颗,大衣松垮地套在他身上。   男人看见我,很是惊讶:“苏愿澄,你回来....了?”   那男人我怎么会不认识?他曾出现在我最美好的年华中饰演一个极其重要的角色,他也曾出现在我每晚的梦境中,就算清醒来,那张脸也久久挥之不去。   鹿亦兴,我回来了。   十六岁那年我和鹿亦兴重逢,自那以后我的生命之中多了一个他。   说实话,重逢后的第一次见面让鹿亦兴在我的脑海之中留下了深刻却不好的印象,我还发誓要在下一次的见面中痛扁他一顿,而老天真的听了我的话,让我和鹿亦兴很快就见了面。   上午的阳光正好,可是我还赖着床,爸爸说今天中午有贵客要来家里做客,希望我不要再像往常的周末一睡就睡到下午五六点,所以我只好在闹铃再三地催促之下磨磨蹭蹭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妈妈已经在厨房准备饭菜,而爸爸坐到阳光下的摇椅中看着报纸,我进到洗浴室开始洗漱。   一出来我就看见妈妈从衣柜中拿出的那条天蓝色的雪纺裙,我平常不爱穿裙子,打扮更像个小男生,但是如果家里有贵客,妈妈便不会纵容我,必须要求我穿上裙子。   我愁眉苦脸地拿起那条裙子走到镜子前换上。   中午饭菜已经摆好,我坐到桌子上看着美味佳肴,一边肚子“咕咕”叫一边得等着客人。   就在我饿得已经“穷途末路”的时候,门铃终于响了,我是第一个冲去开门的。   一打开门,外面站着个面相和蔼、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他的身边还跟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男孩。   我惊恐地指着他:“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这男孩不就是上次骂我是猪的人吗?该不会我等了这么久的人就是他吧?   妈妈从我背后走过来,笑眯眯地说道:“愿澄啊,我还以为这么多年你都忘了小鹿了,没想到还记着呢。”   什么这么多年?“不是,妈,这人就是前几天让你女儿差点进医院的那位,你这哪跟哪啊?”   “进医院?”面前的男人开口,“小鹿,这是怎么回事?”   男孩耸了耸肩:“我刚转进学校的那天就看到苏愿澄爬墙逃课,我就是喊了她一下,谁知道她自己做贼心虚从墙上摔了下来,怪得了谁?”   我还纳闷呢,我明明和他无冤无仇,他把我从墙上喊下来还骂我是猪,这感情原来我俩以前认识啊。   我正想反驳,结果被我妈拉了去:“前两天你受伤的原因竟然是逃课?你是不是还想被你爸打一顿?”   “没有,妈....”   我正想说些什么圆一下场子,结果男孩接了话茬:“阿姨,你别怪愿澄,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总是会调皮一些的。”   我呸!看似为我说好话,其实还不是火上浇油。   果然我妈瞪了我一眼,然后又喜上眉梢像见了自己亲生儿子似的走到男孩面前说道:“小鹿就是懂事,以后在学校还要麻烦你多多照顾愿澄啊。”   “没问题的,阿姨。”   等一下!我连忙问道:“你大名叫什么来着?”   男孩瞥了我一眼,不似刚刚那般热情的语气说道:“鹿亦兴。”   噗!一道闷雷把我电了个外焦里嫩。   我记得班主任说下星期有个要转进我们班的男生好像叫什么....鹿亦兴。   原来是他!   当时的我不知道有多么无奈,谁都不会想到鹿亦兴会成为那个羁绊我一生的人。    ☆、苏愿澄篇(2)   三十一岁这年,我放弃了自己打拼七年的工作,回到了出生地——乌鲁木齐。这座可爱的城市随着时代的更新在不断地发生着变化,在这个世界上,会变的不只是人,我们没有能力去留住什么自己不想改变的东西,因为我们永远都跟不住时光的脚步。   临走那天,我只身一人,如今回归,身侧却已有他和他——我的男朋友程辉煌和我七岁的儿子程子楠。   飞机是在凌晨四点二十分到站,我们三人各自拖着个行李箱,伴着凉飕飕的夜风走在四下无人的街道上。程辉煌和程子楠是第一次来乌鲁木齐,一路上,不停地叽叽喳喳。   “没想到乌鲁木齐竟然是这番光景,我以为到处都是戈壁沙漠呢。”程辉煌这时跟个小孩似的东瞧瞧西望望,一脸赞叹。   程子楠附和:“没想到这里跟上海一样也是有高楼大厦的啊,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上海。”   人难免会对自己的初始地抱有眷恋之情,更别说小孩儿了,我摸了摸程子楠的头发,柔声安慰:“乖,小楠你要慢慢熟悉这里哦。”   小家伙丝毫不吃这一套,扭头问程辉煌:“爸爸,我能跟你回上海吗?”   “不能!你必须时刻跟妈妈呆在一起。”未等程辉煌开口,我便加以制止。程子楠是我儿子,他属于我!而程辉煌,却并不属于我。   因为,他有自己的家庭,他属于另一个女人。程子楠的诞生只是个意外。   当然程子楠并不知道这些事,他一直以为自己像其他小孩一样拥有完整的家庭,这也是我所期望的效果,或许有一天他会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绝对不是现在,因为这还不是个好时机。   程辉煌略带受伤地看着我,月光下裹着大衣的他显得有些孤单和落寞,可我狠心地没有理他,于是撇过脸不与他对视,旁边没有再传来他说话的声音。   我这是怎么了?从回到乌鲁木齐的那刻,我对程辉煌的态度就十分恶劣,虽然他一路上没跟我发火,但我想,他应该是不好受的。   我就像个重回妈妈怀抱的小女孩,因为现在有了安全的归宿,所以变得趾高气昂。   以前漂流在外,总感觉低人一等,说话得小心翼翼、低眉顺眼,现在回了家,有了依仗,便耍起自己的小任性,变得蛮横起来。   我回家了,不用再像以前忍气吞声了。   想哭的时候终于不用再让眼泪流到肚子里,流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伪装坚强了。   想想在外这么多年,不管每天经历多么忙碌的工作,心里有块角落始终空落落的,我试图寻找什么来填平那块缺口,但似乎除了每晚到“谜情”用酒精麻痹我的神经来取得短暂的欢愉外,似乎一劳无获。   从前,向来素面朝天的我不知从何时开始需要画上浓浓的妆容出门。   程辉煌一直说我不是个称职的好妈妈,他要我呆在家里好好照顾程子楠,而不是像受了什么刺激般夜夜跑去夜店酗酒,他不理解我为什么出现这么大的转变。   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一旦开始喝酒,说明能陪伴在她身边的人已寥寥无几,唯有酒精才能使她觉得生活和自己一样都是虚无。   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一旦开始化妆,说明她的内心已变成了一座孤寂的城,需要用光鲜亮丽的外表来装点以此掩饰逐渐坍塌的内构。   在我怀程子楠的时候,程辉煌没有一天陪在我的身边,因此我还和他吵过。   我说:“既然你不重视这个孩子,为什么当初不肯让我把他打掉!”   他只回给我两个字:“别闹。”   后来我去了医院,但当我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终究狠心不下,推开了医生。程子楠是我儿子,我在心中告诫自己,一遍又一遍。   于是,在怀他剩下的日子里,我就像个怨妇,成天垮着脸躲在家里,偶尔情绪稍有起伏,我就会把家里砸个稀巴烂,然后再满脸泪水地把房子收拾好,重新把我和程辉煌的照片装到新相框里去。   那些个日子,说是以泪洗面也不为过。   还好,生活待我不薄,程子楠出生后,我重新找上了工作,有了收入来源,程辉煌每月还会打来生活费,那是一笔不菲的资金,我心安理得的使用,因为那本来就是他欠我的。   2014年4月18日是我就职人事部总监高升的日子,我却放弃了那份高薪的工作,不顾上司老板的劝说、不顾亲朋好友的阻拦,义无反顾地回到了乌鲁木齐。   走在这座城市的街道上,闻着从街旁小摊传来羊肉串的飘香味,心里终于找回了点点安定。   虽然隔了多年,但我觉得,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回家,曾几何时,远在上海的我不知有多少个日日夜夜在脑海里想象我回家的场景、描摹着那条回家的路线。   我以前的家不大,八十平方米左右,坐落在一个小山坡上,得走二十多米的上坡路,那是个黑色独栋,远远看去,阴森森的有些骇人,但那是我从小长大的家,我知道,那比任何地方都安全。   我拉着程子楠不由地加快了脚步,程辉煌突然牵起我的手,我竟然没有躲开,任由自己感受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其实,我应该推开他的。   当一个人不爱一个人的时候,就别再给他希望,这不是残忍而是一种救赎。   我不能变成像程辉煌一样的人。   我家在一楼。我摸索了遍行李箱,才从旮旯角里寻出钥匙。打开家门,屋里黑漆漆的,我尝试着按下开关,果然没有电。   程辉煌在楼下买了两根蜡烛回来,点燃,昏黄色的烛光顿时照亮客厅,而我也看见了电视机上方挂着的巨幅婚纱照——年轻的女人依偎在自己心爱的男人的怀里,洋溢着微笑。   我呆呆地站在那儿,痴迷、贪婪地看着照片,良久才吐出一句:“爸、妈,我回来了。”   2001年,我十八岁。那场车祸夺去了我双亲的性命。当时因为失恋的痛苦,我离家出走整整三天,整个人如同人间蒸发般,杳无音信。   接到医院通知我去认尸时,我正在某个不知名的酒吧肆意玩乐。赶到医院时,等待我的只有白布之下的两具尸体。   是我的任性造就了他们的死亡。我抹抹眼泪,就着烛光和衣躺在客厅沙发上。程辉煌很体贴,拉着程子楠到其他房间,不打扰我。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男配互怼(怼不完的情节....) ☆、苏愿澄篇(3)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我必须要说,看完前两章的读者朋友们或许以为我是个阿姨,但是喜欢鹿晗那辈儿的人能是个“阿姨”吗?   程辉煌打电话给我说他临时有急事要回上海,我和鹿亦兴匆匆见过一面,便被他催促的电话唤走。   挂断程辉煌的电话后,我对鹿亦兴说:“三天后八点半‘微光’见面。”   他懵懵地看着我,半晌,点了下头算是答应。可能他还未从因“我回来乌鲁木齐”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吧。   我连他的电话号码都没来得及要,就匆匆提上包往外冲。   我不知道是着急程辉煌即将离开而赶去机场送他,还是对和鹿亦兴再次见面而感到局促不安。   既想离你近一点却又害怕因为我的靠近让你躲闪,再次相遇,我已变得胆怯,不敢再如十三年前那般无所顾忌,我要好好保护你和我这易碎的关系。鹿亦兴,你明白吗?   “鹿亦兴,你有没有喜欢的女生?”这个问题令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望着天空尽头的那抹鱼肚白,认真却带着点漫不经心地答道:“好像....没有吧。”   什么叫好像?我继续追问:“那就是可能有咯?”   这次他并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反倒反问我:“你一直这么问,该不会是你自己有喜欢的人了吧?”   我脸一红,极力掩饰道:“怎么可能?”   他笑笑:“不过也不会有人喜欢你这么粗鲁的女生?”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男生都喜欢安静温柔的女生吗?”   鹿亦兴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我心里顿时失望透顶。   “我觉得你今天很奇怪诶....”鹿亦兴轻飘飘一句。   我立马变得紧张,说话也禁不住结巴:“有....有什么....奇怪?”   “平常我要是说你粗鲁,你就算不飞起一脚也是一记巴掌....”他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捏了捏拳头,往他头上招呼:“我打!”   他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说道:“打人不打头,苏愿澄你真是越来越暴力了!”   我反驳:“谁让你这么‘好心’地提醒了我呢?”   我们两个回家总是这么打打闹闹。   “鹿亦兴,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上了别的女孩子,我们的关系还会这么好吗?”   夕阳之下照映出他熠熠生辉的双眸和其中坚定的眼神:“我保证,一定会的。”   可惜我亲手摧毁了这个保证。   我招了一辆出租车,赶到机场也有半个小时了。程辉煌的大手牵着程子楠的小手在那儿等我,我过去后,目光落在了程子楠对他爸爸恋恋不舍的表情上,心下一狠,不动声色地把程子楠拉到我这边来。   程子楠要和我呆在一起,这是理所当然的。我不再是小女孩了,我不会再像从前使各种手段留住程辉煌,我很清楚自己现在要什么。   程辉煌不可能成为我的未来,我不会再傻到去巴结他。一个女人既然无法从男人身上寻找到出路,又何必继续执着?倒不如为自己而活不是吗?   “你该走了。”语气生疏如同在送一个对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我喜欢自己现在的态度。   程辉煌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拉上行李箱,一句话都没留下,头也不回地走掉。   程辉煌生气了。他以为自己留下一个淡漠的背影我就会出声留住他?我面对他的冷淡视若无睹,拉上程子楠,朝他背离的方向出了机场,所以我没有看到程辉煌回头望了我一眼,眼神悲凉。    ☆、苏愿澄篇(4)   这两天我寻思着该找份什么样的工作,虽然这几年的储蓄够我生存一段时间,但我总不能一直这么闲来无事地过下去吧。   程子楠七岁了,到了上学的年纪,我把他安置在我曾经毕业的小学。   教学楼翻新了,老师学生换了一批又一批。   程子楠参加完入学考试,我办好入学手续,他便待在学校读书,这样我就有大把的时间来找工作。   待在人事部多年我已有丰富的工作经验,无论简历投到哪里,都会得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可我偏偏选了一份与我的过去十分不搭的工作——老师。   大学时候,我有考取过教师资格证。   既然决定摆脱在上海的过去,我便再也不愿重复与那里同样的故事。   我一点儿都没有变,仍然可以做到把一切之事心狠手辣地断得干干净净,正如当年离开生活了十八年的新疆。   现在就当做我这十三年都在旅游了,现在生活该接入正轨了。   我去了曾经毕业的私立高中,这里的应聘很顺利,很快就得到了录取通知。我坐到了新的办公室里。   我任教的科目是地理,因为这本就是我答应一个人的诺言。   我曾经以为这辈子都不会遵守诺言了,但是我忘不了,忘不了过去,也忘不了他。只要自己觉得必须要去执着的时候那就是因为自己还没有拼搏过,所以还有执着的价值。   “你以后想做什么职业?”鹿亦兴问我。   我舔了舔粘在手指头上的奶油,仔细想想说道:“要不以后我当个老师吧。”   “当老师?”   “嗯,我想当一个高中老师,你不觉得老师很神气吗?想想看,老师可以给学生布置很多很多的作业;学生军训的时候老师就可以站在阴凉处看着学生受苦;监考时,学生要绞尽脑汁地想一道题,老师却可以轻轻松松地看着。想想就觉得美好。”   “原来你想当老师是这个目的。”鹿亦兴弹了一下我的脑门。   我撇撇嘴不想理这个不懂我心思的人。   “那你要当什么科目的老师啊?”他又问。   我很干脆:“地理。”   他大吃一惊地看着我:“你没吃错药吧?”   我摇摇头:“当然没有。”   “你还是盯着你的地理分数再考虑考虑吧。”他劝道。   我一副舍生取义的模样说:“没什么可想的,我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   “为什么选这个科目?”   “因为我想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地理很差咯?”他调侃。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会因为这个梦想而为之努力。”我信心满满。   鹿亦兴憋笑:“OK,等你学好了地理,我就带着咱们未来的地理老师周游世界,到时候你可要为我做向导啊,可别自己迷路了。”   我赌气:“哼!我又不是路痴,怎么可能会迷路?”   “是是是,也不知道是谁上次走不出来地下通道。”   我窘迫地低下头。   “那咱们可就说好了,你当上地理老师,我带你周游世界。”鹿亦兴摸摸我的脑袋,然后又使劲揉乱我的头发,他经常这样恶搞我。   我用力拍开他的手说道:“一言为定。”   办公室不大,有四张办公桌。对桌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教师,叫李玲,她任教的科目是语文;左手桌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任教隔壁班的数学也是我所教班级的班主任,没见过面,只知道他姓沈;沈老师的对桌是物理老师,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但实际年龄都已经三十五岁了。   我大概熟悉了一下工作环境,就等着下周一正式授课。   下午接到程子楠,跟他走在回家的路上。   程子楠虽然平常在他爸爸面前有些爱撒娇任性,但是在我面前一向乖乖的,也许是我平常对他太过严肃了。   我感受着他的小手紧紧抓着我的手,不知是不是母爱的心理在作祟,心一点点被他所融化。   我也握紧了他的手:“小楠,晚上想吃点什么吗?”   程子楠摇摇头,很乖巧地回答:“妈妈我不饿。”   不饿?上了一天的学怎么可能会不饿呢?我又说:“妈妈一会带你吃好吃的,你看到美食肯定就饿了。”   我清楚地看到程子楠的眼睛亮了亮。   其实我很早就发现程子楠不爱依赖我,他所表现的乖巧并不是一个儿子对他母亲的那种乖巧,而更像是陌生人应有的礼貌,他的态度有时候太过于礼貌和生疏。   对于这种情况,我很后悔自己没有给他太多的爱,但是每次面对他的这种态度时,我做出的反应往往是跟他置气而不是像一个母亲一样给他应有的温暖。   还好这次我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   我带着程子楠来到一家烧烤店,我说:“小楠,你一定没有吃过正宗的烤羊肉吧,这可是新疆的特色哦。”   我点了一份馕坑肉、十串烤羊肉、一张烤馕。   别看程子楠才七岁,他的饭量真是遗传了他爸,都一样的能吃,而且还是肉食主义者,于是我没有给他点烤菜。   食物上齐后,程子楠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串烤肉就开始狼吞虎咽,我给自己要了一听啤酒,看着他吃。   他一边吃还一边说:“妈妈你少喝一点。”   我记得以前他也劝过我少喝酒,结果却是我拿起旁边的皮带就在他的屁股上抽了两道红印子,他哇哇大哭,当时的我也真是舍得。   可后来我也喝过酒,程子楠并没有因为他被挨过打就停止对我的劝阻:“妈妈,喝多酒会伤身的,少喝点。”   那时我心情挺好就没跟他计较,我开玩笑地问:“上次挨的打这么快就忘了?”   程子楠却说:“如果我挨顿打就能让妈妈少喝点酒那也值了。”   我一愣,心里却暖得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当我又听到他劝我的声音时,我轻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这是啤酒,妈妈就喝一听。”   他点点头,递给了我一串烤羊肉:“妈妈你也吃啊。”   我接过,不想辜负程子楠的好意。   小孩子的心思其实往往比我们想象的要脆弱和敏感,所以现在我明白了,也不会再犯与过去同样的错误。    ☆、苏愿澄篇(5)   回到家,我让程子楠睡前洗漱好,搂着他一起入睡。   程子楠窝在我的怀里,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妈妈,我想听故事。”   我拍拍他的后背答应道:“好,但是你得答应妈妈,讲完故事后一定要睡着哦。”   程子楠点点头。   “从前,有一只小燕子喜欢上了小鹿,可是小鹿不喜欢它。   “小燕子就问:‘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小鹿说:‘因为我们不是同一个品种的动物,所以不能在一起。’   “小燕子很失望,但是觉得小鹿说得有道理,跨种族的爱情的确不被生物界所承认,于是小燕子放弃了对小鹿的追求,可是她从来没有放弃对小鹿的爱。   “直到有一天,小燕子看见小鹿和小白兔在一起了,它才恍然明白,两人是否能在一起不是因为种族的差异而是爱与不爱。   “小鹿是真的不爱小燕子….”   程子楠倒在我怀里已经熟睡,所以不曾察觉一滴泪珠滑落到他的脸颊上。   “鹿亦兴,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吧。”我鼓起勇气对站在我对面的鹿亦兴告白。   往常挂在他脸上温暖的微笑此时已消失不见,在此刻他的脸上除了冷漠还是冷漠,我紧张地低下头,却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半晌,他才开口,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愿澄,你一早就被我划分到了朋友的类别中,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发生改变,所以不要让它变质好吗?”   我不甘心:“可是,我们可以试着改变这种关系啊。”   他很平静地打破了我所有美好的幻想:“一开始被我当作朋友的人就只能是我永远的朋友,所以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我咬紧下嘴唇,用故作轻松的语气回答:“既然如此那好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原则,也许鹿亦兴只是觉得和从前的好友交往很别扭。   我想,我对鹿亦兴的爱终究会在时间里的积淀下慢慢把他感化。   可是在我告白的第三天,校园就传出鹿亦兴和顾梦萳在一起的消息。   顾梦萳和鹿亦兴一样是转学生,高二才到我们班,漂亮又温柔,后来我和鹿亦兴的二人组因为她的加入而变成了三人组,我敢说顾梦萳也是鹿亦兴的朋友,可是她却顺理成章地升华到了女朋友。   我知道爱与不爱的道理,但是当时年轻气盛的我因为妒忌和被欺骗而陷入了走火入魔的疯狂境地。   三天过得很快,八点钟我就来到了“微光”,早到一直是我的习惯。   鹿亦兴很准时,我正抬腕看着手表的分针指到“6”,他就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起身向他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有谁会知道我在梦境中无数次梦到过这个画面,念过多少遍这四个字——   好,久,不,见。   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这四个字。   “坐吧。”我说。   “你有些变化。”他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你也是。”   鹿亦兴真的有很大变化。如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不敢相信曾经意气风发的校草怎么落魄成这样一位不修边幅的男人,他的眉目之间多了几分颓废和惆怅,不似当年神采飞扬。   鹿亦兴。知名作家的身份傍身、貌美如花的妻子在侧,我真的很难想象生活中到底有什么苦难能把他磨砺成如今这样。   “岁月真是不饶人啊。”他感叹。   “岁月岂止不饶人?它是什么都没留给我们啊。”   他哀哀地看着我说:“愿澄,是我当年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   “不....”   “别说了!”我突然地呵斥让他安静了下来。   我痛恨“对不起”这三个字,因为它总能让我回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我也痛恨鹿亦兴悲悯的眼神,这让我有种被人扒光衣服赤条条地扔在他眼前的感觉。   对不起,这三个字没有任何份量也没有任何价值,它只是为犯罪人平添了一份心安理得。   我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放缓语气:“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真的。当年是我自己选了那条路,你没有错,她也没有错。”   鹿亦兴能有什么错?除了让我在众人面前受尽被拒绝的羞辱之外,他能有什么错呢?除了说过一些令我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话,他能有什么错呢?那些年少轻狂做过的往事,真的不能算错事吧。 ☆、苏愿澄篇(6)   “你不是说过‘一开始被我当作朋友的人就只能是我永远的朋友’吗?现在顾梦萳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骗我!”我恼羞成怒地指着对面怯懦的女孩。   不得不说顾梦萳的眼神真是我见犹伶,怪不得鹿亦兴能被她吃得死死的。   鹿亦兴把她护在身后,这一举动让我更加无地自容。   我现在是在做些什么啊?做一对情侣眼中的跳梁小丑吗?鹿亦兴这么护着她,是害怕我伤害顾梦萳吗?   “愿澄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他的话语成功引来了驻足的群众。   大家对我的指指点点和不堪入耳的责骂都把我推向了理智的边缘。   “鹿亦兴你了解我的,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欺骗,既然不喜欢我,三天前一口气拒绝我就好,何必拿着朋友的幌子来伪装自己的高尚呢?”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他回答得理所当然:“我还不是考虑你的感受,才委婉地拒绝你啊。”   真是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笑着点点头,眼泪留了一行又一行。   既然已经得到了被拒绝的真正理由,我也没有心情继续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于是抹了一把眼泪在两人面前消失。   这可能是我最后的一点尊严。   快临近高考的那几天,大家的心情都起伏不定。考前的倒数第十三天,我和吴海婷坐在图书馆复习。   鹿亦兴也在我们那次吵架之后第一次来找了我。   我还天真地以为他是来跟我重归于好,结果他一来,我的左脸就被响亮地甩了一巴掌。   我第一次看见向来温文尔雅的他露出了怒不可遏的表情。   我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还傻傻地等待他给我的解释,他却说:“医生诊断梦萳肚子疼的原因可能是食物中毒,而昨天下午给她带饭的人就是你,苏愿澄,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恶毒的女生!”   原来只是因为一个“可能”才让你怀疑是我陷害了顾梦萳啊,我在心里想道。   我讥讽的笑了笑,却又无可奈何地回答:“是我下了毒 ,怎样?”   “你!”   鹿亦兴没想到我竟然这么痛快地承认了,他举起右手好像又要打我。   我仰着脸不肯示弱:“就是我下的毒,没想到顾梦萳这么好运,只是肚子疼疼而已,我真是后悔,应该多下一点,她怎么不去死啊!”   “啪”!   左脸又是一记耳光,火辣辣地疼。   吴海婷忙过来挡住我,对鹿亦兴说道:“不是,愿澄昨天….”   “闭嘴!”我打断了她即将要说出的真相。   “毒是我下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悉听尊便。”我拉着吴海婷头也不回地走掉,生怕她多说一句。   走远之后,吴海婷才气喘吁吁地拉住我说道:“苏愿澄,你刚刚为什么不解释,明明昨天是你托了小林给呆在医院养病的顾梦萳带的饭,你为什么要承认?”   因为….理由很病态。因为比起鹿亦兴现在对我如同陌生人一样的态度,我更希望他能恨我,因为恨往往能使一个人更加深刻的铭记。   “如果鹿亦兴因为恨我而永远地记住我那该有多好?”我扯出一抹疯狂的笑容。   吴海婷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你在说什么啊?”   哦不!光是恨远远哪够?我还要让他以为我因为他的不信任而伤心欲绝地离开,就算他不爱我,我也要让他的注意力稍稍转移到我身上一点。    ☆、苏愿澄篇(7)   我们之间尴尬了良久,鹿亦兴又开口:“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多年后的相见,哪管之前发生过多么刻骨铭心的往事,千言万语最终抵不过五个字——你过得好吗?   我过得不好。我扬起笑脸对他说:“如你所见,穿得起Gucci的服装,脚上踩得是Ferragamo的鞋子,腕上戴的了Cartier的手表,挎的是Prada的手袋,车是奥迪Q7,过得怎么会不好呢?”这些都是拜程辉煌所赐,我平常是不用这些奢侈品的,而这次的例外可能是我不想再以卑微如尘埃的形象与鹿亦兴相见吧。   带着面具生活的人总是很辛苦,我深有体会。我突然想到前些天听鹿晗的一首歌《某时某刻》,里面有一句歌词:原谅我也会受伤、会伪装、会彷徨。   得知我过得不错,鹿亦兴兴许是觉得减少了些负罪感,脸上终于有了晴天:“那就好,那就好。”   我看着他嘴角略显惨白的微笑。鹿亦兴,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没有你的日子,就算活在云端,也如同在淤泥里呼吸一般,这十三年过得每一天都抵不过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十三分钟。   时光啊时光,请你宽恕我,让我随着你的匆匆流逝,逐渐褪去思念情人的枷锁吧。   “回来后,有什么打算?”   “去了毕业的高中任职地理老师。”   “什么?”   “当地理老师。”我回答得轻描淡写,对他的吃惊视而不见。   他询问:“怎么又想当地理老师呢?”   我听出他语气中小心翼翼地探寻,只不过我并未着急给他答案。   我举起酒杯,嘴角含笑地碰了一下他放在桌上的高脚杯,冲他挑了挑眉:“Cheers!”   他抿紧了唇瓣。   我仰头一饮而尽杯中的红酒,按说拉梦多具有浓郁奇妙的果香,可入喉之时我却只觉得苦涩万分,或许它是和着我心中的悲伤一起流进我的肚子里。   放下红酒杯,我的目光重新落在鹿亦兴身上,坚定地吐出一句话:“为了兑现一个人的诺言。”   鹿亦兴,我从未忘记你,从未真正地把你从我的世界中剔除。   我以为他会有些许反应,可是他却别开了目光,我的心底顿时被失望淹没。   他说道:“你以前很不喜欢地理。”   “人都是会变得不是吗?”我回答。   “可是,你的地理成绩很渣。”   “我有进行过后天的辅导。”   “可是我觉得你不适合。”   听到鹿亦兴说的这话,我觉得很可笑:“没有人是完美的也没有人可以适合一切。所以,既然不能让一切来适应自己,倒不如学着进行改变。”   他没说话,或许是觉得我说的有点儿道理吧。   “我记得你以前特别讨厌地理老师,我还以为你因此会厌恶这个职业。”鹿亦兴突然冷不丁地说道。   我仔细想了想,确实有这么回事。   高中的地理老师是个考研的研究生职教,没什么教学经验不说还特别喜欢炫耀自己,每天不是“哎呀,学校的工资还买不了我一个希尔顿表呢”就是“我不想给你们上课了!学校的工资还支付不了我出书的费用呢。”   当时我好像嘲笑了她几句吧。   结局便是我被她告到班主任那里去了,原因是我上课废话特多。   她很明确地指出:“以后的课堂都不许这个女生进来!”   很好,其实上不上她的课都一样,谁爱听一个喜欢读课本的老师呢?听她教课倒不如自己看书成绩提的快呢。   普罗大众一直认为老师其实是一个职业,但我从小都不这么认为。   我觉得不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要教会你一丁点的道理他都能称之为我的老师,而我们高中地理老师什么都没有教给我,即使她站在教师这个岗位上,我也没有必要对她履行尊重老师的义务。   我们班的同学都以为我会抗衡到底,但最终我还是败在了班主任的威逼之下灰溜溜地跑去道歉。这一仗,我算是输了。   “其实你当时没有输。”鹿亦兴对我说,“起码经历了那件事情,你学会了向人低头,这样在步入社会后你不会撞得头破血流,让你早点儿领悟是对的。”   我耸耸肩,一副“的确如此”的模样。高职位就是这么混出来的,鹿亦兴说得一点儿都没错。   “我就是怕多几个像我们高中地理老师这样的人,所以投身到了伟大的教育事业中啊。”我很没有底线地说道。   鹿亦兴笑弯了眼睛:“有一点你真是没变,脸皮还和高中一样厚。”   这是真的。   “你呢?现在怎么样?”我问道。   他轻描淡写一句:“老样子。”   我听得出他的敷衍,因此不再多问。   突然我似是想到什么说:“你现在还有吴海婷、卢华瑛的联系方式吗?”   回乌鲁木齐之后我最想联系到的就是她们。   鹿亦兴点点头,边掏出手机边说:“她们一直都在等你。”   原来到现在,还有人在等我。   我存好她们的电话号码。   晚上回家躺到床上后,我戴上了耳机。因为最近特别着迷鹿晗的歌曲,所以我的耳边现在萦绕的是他的一首《时差》。   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诉说。   我们的生活都已变化太多。   那些炎热了我们的回忆。   随着电话铃声响起。   可我实在不敢打电话给她们,心里滋生的内疚感不得不让我握着手机犹豫不决,我踌躇了半天,才发了条短信:   我是苏愿澄,明晚八点半,如果你们选择原谅我,请在“泡吧”赴约,好吗?   我控制住自己去回忆曾经三人坐在泡吧喝奶茶时笑靥如花的场景,以免泪水像坏掉的水龙头,止也止不住。   短信发送成功后,我迅速关掉手机,闭上眼睛等待明天的第一缕曙光。 ☆、吴海婷篇(1)   早晨起来翻开手机一看,毫无意外信息页面又被编辑刷屏了,我索性关掉手机,免得看着心烦。   趁着阳光正好,早餐过后,我来到后院开始赶画稿。我可是个漫画家,也是一只大懒猫,后一句是编辑这么评价我的。   记得高中那会儿,苏愿澄跟我提及好几次要我从事漫画家这个职业,因为她是个漫画小说迷,现如今我如她所愿,可她却离开之后迟迟未归再到现在的杳无音信。   或许我这么执着地等她回来见到我成为漫画家而露出欣喜表情的行为很白痴吧。   “吴小猫,以后你当漫画家好不好?”苏愿澄趴在桌子上眼神闪闪地盯着我看。   我被她的目光盯得发毛,压下心中想把她的头撇开的冲动说道:“为什么?”   结果她更得寸进尺,直接挽上我的胳膊贴着我说道:“因为我喜欢看。”   我就知道她的理由是这个。   我一挑眉,吊她胃口:“可是我不想啊——”   “不要!”她立马打断,“你必须当!”   她的斩钉截铁逗笑了我:“以后的职业我自己做主,你凭什么替我决定啊?”   她支吾了一会儿,才又理直气壮地说道:“因为‘三分天注定,七分愿澄定’,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个理由真是....   我无可奈何地推了推她:“好吧,你的建议我采纳,不过得好好考虑。”   苏愿澄微笑:“吴小猫只要说考虑,就一定会答应的,我等着你的漫画哦。”   我在数位板上一点点勾勒出人物的线条,成形后,再描绘五官。   在我认为,眼睛是最难画的部位,每次画人物眼睛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经意间就尽数流走。   眼睛是灵魂所在。鹿亦兴就拥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像一片茫茫无际的夜空,也像为迷途之人引路的长明灯。   总之每次见到他,我就得犯职业病,缠着他成为我的模特,当然把他的眼睛画得炯炯有神是很有挑战难度的。   手机这时响了起来,我本来没打算接,但打这通电话的主人太坚持不懈了,铃声和震动声都无法令我再专注地执笔绘画,我只好停下来颇有些怒气地打算草草解决这位不速之客。   本来已经想好打发词了,却没想到来电人竟是卢华瑛,我只好把怨气憋回到了肚子里。   “喂?吴海婷,是我。打扰你了吗?很对不起。”那头传来很诚恳地道歉声。   “唉!你这什么事啊,非得这个时间打电话?”   “你没看短信吗?”那头很吃惊。   我有些莫名其妙:“短信?我看了啊,怎么了?”   “天哪!你怎么表现得这么淡定?苏愿澄回来了!难道你不吃惊?”   那边的声音冻结了这边的空气。   “你说....什么?”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卢华瑛赶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我按着发来短信的号码拨打过去却是一片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只好放弃。   “你没收到短信吗?”她一进门便问。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编大的威力,我哪有那个闲情逸致一条条翻看短信啊。”我皱着眉匆匆解释完后话题一转:“苏愿澄晚上约我们见面。”   卢华瑛点点头,眼眶微红:“也不知道她这十几年过得怎么样,毕竟离开的时候那样痛苦。”   我没好气地说道:“哼!她只是离开的时候痛苦,而我们可是在等待中痛苦了十三年!苏愿澄真不把我们当朋友,晚上看我怎么收拾她!”   我清楚地记得十三年前,那是我最黑暗的一段时间。苏愿澄失踪了。   就在鹿亦兴扇了苏愿澄一耳光的第二天,我把真相告诉给了鹿亦兴,他知道事情的经过后,懊恼地要去找她道歉。   苏愿澄今天没有来上课,我只以为她是生鹿亦兴的气了,所以装病在家。但是我和鹿亦兴到她家的时候,叔叔阿姨却说苏愿澄并没有回来。   这下,我真是急了。   我拨通苏愿澄的手机,耳边却是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苏愿澄的妈妈在旁边说道:“指不定这丫头在路上玩呢,要不你去泡吧看看。”   阿姨说的是个好点子,我拉着鹿亦兴向泡吧跑去。   其实叔叔阿姨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苏愿澄这个人做事总是很极端,昨天她又受了刺激,我心里一直有个不好的预感。   赶到泡吧,苏愿澄真的不在。   她失踪了整整三天,我整整三天没有联系到她。   再次见到苏愿澄,却是在她父母的葬礼上。只有我和卢华瑛亲眼看见那场改变她一生命运的车祸。   葬礼上,苏愿澄不哭不闹,就这么一直呆呆地望着自己的父母下葬,我心里纵使怨她、恨她,但是在这个时候却不想刺激她。   当天晚上,苏愿澄说想一个人静静,我不放心她独自一人,但是看见她渴求的眼神,心里最终还是软了下来。   却没想到自己的心软造成了我和苏愿澄分别了十三年。 ☆、吴海婷篇(2)   当我和卢华瑛按照约定的时间准时到达“泡吧”见到明显消瘦的苏愿澄时,原先要把她狠狠收拾一顿的决定顿时被我抛到九霄云外。   我们之间并没有重逢后的欣喜若狂也没有韩剧走向的抱头痛哭,岁月的隔离把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拉得更近,我们之间只是轻轻一笑、互相拥抱。   落座后,我们各自点了杯爱喝的奶茶,我是红豆抹茶味的,卢华瑛喜欢燕麦蜂蜜味的,而苏愿澄依然着迷香芋味。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忘记他,我以为你已经结婚了。”我说。红豆抹茶的味道一点儿也没变。   她莞尔:“一段深入骨髓的暗恋哪有那么容易忘却。”   “可已经过去十三年了啊,我不相信你没有看见电视上报道的‘知名作家鹿亦兴和影视明星顾梦萳结婚’的新闻,你也该放手了。”卢华瑛说。   苏愿澄看着杯中浅紫色的液体,不语。   我了解她,对她来说,婚姻从来不是一个人的终点,所以鹿亦兴和顾梦萳的婚姻对她而言并不意味着她的暗恋就此结束。   我真不知道,一个人专情到这一步是好是坏。   其实,连我都认为她早就应该放手这段无望的感情,这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但我真的没资格指责苏愿澄,或者换句话说,没有哪个人有资格去指责一个陷入爱的人。   在我认为,一段感情的“第三者”应该是人人得以诛之的。   而她眼里,人在爱情面前都是平等的,不分先来后到,也不分高低贵贱,因为爱情并不是谁能控制得了的。   婚姻不过是建立在爱情面前的一层保障,它的存在只是让双方履行各自应尽的义务,但它并不能决定人会转移爱。   不爱就是不爱了,丘比特的箭也会过期。   尽管她说得头头是道,可惜苏愿澄和鹿亦兴的情况很尴尬,苏愿澄是真正意义上的单恋,她连称当“第三者”的机会都没有,鹿亦兴并不爱她,这么多年以来,他的眼里只有顾梦萳一人。   苏愿澄太傻了。   “你知道吗?鹿亦兴在两年前就跟顾梦萳离婚了,好像是因为顾梦萳要去美国接一个大制作,她为了前途就飞咯。”我把这个“好消息”分享出来。   卢华瑛捅了一下我的胳膊肘。   苏愿澄的反应比我预想得要平淡许多,我还以为她会兴奋地手舞足蹈。   她低头神情哀凉地说:“离不离有什么两样,不过又是多了个本子而已,什么都没有改变,他还是不爱我。”   我把这个消息分享出来的初衷就是要让苏愿澄认清鹿亦兴并不爱她的现实,看来目前苏愿澄是已经悟出其中的道理了。   顾梦萳能为了前途离开鹿亦兴就可知她对他的感情并不深沉,而那个傻小子只顾及别人的感受选择放手让顾梦萳追求她的幸福,自己忍受感情失败的痛苦。   这种爱是挺大无畏的,但当然我也不能就此说苏愿澄的爱很自私,有时候得到未必不是一种表达爱的方式。   “你能认清是最好的。”我抿了抿唇。   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尴尬。   我率先打破尴尬,故作轻松地说道:“好了好了,我们三姐妹好不容易聚首,就不要因为一个男人黯然神伤了。”   她们俩儿表示很赞同。   “这家店好久没来了,没想到换了个老板,奶茶的味道倒是一点儿都没变。”我啜饮了一大口红豆抹茶味的奶茶。   苏愿澄说:“她是这家店原来老板的女儿,好像叫悠铃。”   “啊,都长这么大了啊。”卢华瑛感叹。   “转眼之间我们都成三十好几的老姑娘了呢。”我有些伤感。   苏愿澄吃惊道:“你还没结婚吗?”   我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她笑道:“总不会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吧。”   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何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白映冉的身影。    ☆、吴海婷篇(3)   说到白映冉,其实我们只有过一面之缘。   但是我对他的印象很深刻,不是因为他长相惊人、才艺过人、能力超人,而是他——傻到吓人!傻到令人难以忘记,傻到他的身影总是在我的脑海之中久久挥之不去。   上个月,朋友过生日邀我到Lost Heart一聚,可惜那天我兼职的一份零工需要加班,赶过去的时候基本都已散场。   我对朋友连声道歉,匆匆把礼物交到了她的手上。   刚出酒吧的门口,便“不幸”地遭遇了一场碰瓷儿。   当然主人公并不是我。   地上捂着小腿大喊“撞人”的中年妇女和站在她旁边手足无措、背着吉他的少年才是这场事故的两位主人公。   为什么说我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场碰瓷事件呢?因为,这场碰瓷儿也太漏洞百出了。   少年的自行车头稍有偏转,离妇女有段很小的距离,这说明自行车就算不是与她擦边而过起码也没有从她的小腿部压过去,而且从妇女受伤部位看去只是一点小擦伤,并没有淤血、肿胀、变形等症状,而且这擦伤还有可能只是因为她自己倒地的时候与地面摩擦导致的,反正怎么看都不是太严重。   看来这中年妇女还算是个“新手”,讹人也不带点儿技巧。   我摆摆手,不想插手也不想当吃瓜群众,这些小事还是留给当事人解决吧。   我正准备绕开,却听到少年说道:“阿姨,您放心我会送您去医院的,绝不会赖账。”   估摸着这妇女是听到“医院”二字怕了,于是赶快补充道:“你把钱给我就行了,我自己去医院!”   少年说道:“那阿姨您想要多少?”   妇女不客气道:“一万。”   “一....一万?”   “对!赶快给我!”   我停住了脚步,颇有些兴趣地想看看这个少年是怎样化解危机的。   结果却让我大跌眼镜。   少年说道:“那您可以宽限我几天吗?一万块钱我暂时拿不出来啊!”   妇女不肯退步:“不行!你要是跑了赖账,我到哪里寻人去?”   我看不下去了,推开层层叠叠的人群,拿起手机就给妇女拍了张特写:“大姐,我已经报警了,您放心警方决定不会对‘逃逸’这种大事坐视不理的。”   “警....警方?”妇女的神色变得有些惊慌。   我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对啊,您就坐在这里等着吧,我想他们马上就会到了。”   没想到因为我这句话,妇女从地上竟然颤巍巍地爬了起来说道:“我....我感觉好多了,就....就不打扰了.....”   我假装扶住她:“诶,大姐你怎么起来了?腿不痛啦?”   妇女连忙摆摆手说道:“刚刚就是紧张过头了,我还以为腿骨折了呢,没想到没事儿。”   我继续假笑:“那您回家小心点儿。”   目送着妇女离开的背影后,我转身对站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少年说道:“看到没?讹你的!就你还傻,赶着给人家送钱去!”   他搅动着手指,低着头,声音小小地说道:“可是....可是人家毕竟也是因为我.....”   “因为你什么?因为你趴地上去了?”我声音更大,“头长那里干什么的?动动脑子,这么蠢迟早得被骗。”   我绕过他向前走去,扔下一句话:“我先走了。”   没想到他追了过来,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谢谢你帮了我。”   我上下打量着他,翻了个白眼说道:“问名字干什么?”   他坚定地说道:“我想感谢你。”   我抱臂冷眼看他,调侃道:“感谢我?难不成你想把刚刚准备给那个三八的一万块钱给我啊?”   他傻眼地站在原地。   我一笑:“逗你的。”   少年说道:“我叫白映冉,你叫我阿冉就好了。”   “吴海婷。”中国有句古话叫礼尚往来。   白映冉笑道:“方便留个电话吗?我请你吃饭。”   看来这小子不傻嘛,懂得蹬鼻子上脸,我白了他一眼,向前走去。   他连忙拉住我:“不是....我不是.....为了搭讪你,我真的只是想请你吃饭,真的很感谢你今天帮了我。”   “大恩不言谢,咱俩就此别过。”我幽默地对他抱了抱拳,撤退。   我以为他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只是一个小插曲,却不曾想有一天我们还会见面。 ☆、吴海婷篇(4)   可能是看见我愣神的样子,苏愿澄抿唇一笑:“看来是真的啊,我们家吴小猫也有喜欢的人咯!”   “才没有!”我连忙反驳。   她迁就似的说道:“是是是!你说没有就没有,反正我知道有就行了。”   我还想说什么,卢华瑛插嘴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一直和你在一起都不知道。”   我不想理这个八卦的人,于是敷衍道:“因为我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你,行了吧。”   卢华瑛没趣地瘪瘪嘴。   我吸了口奶茶,反问:“你呢?这十三年总不会连个陪伴你的人都没有吧。”   其实我问的这句应该算是句废话,苏愿澄能回新疆说明她对鹿亦兴还没有死心,我了解苏愿澄,她就是个固执的人,在没有完全放下鹿亦兴之前她是不会接受任何男人的。   可是她轻描淡写一句回答却让我和卢华瑛吃了一惊:“意外之下有了个儿子。”   空气中的氛围似乎有些僵硬。我和卢华瑛传递了一个眼神,各自心神领会。   “是....是吗?”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胡乱找了个话题:“有儿子挺好,在我们三人之中只有卢华瑛结婚了,还有了个四岁的女儿。我说卢大姐,你可以和愿澄的儿子结成娃娃亲。”   卢华瑛见缝插针:“那我可是有福了,愿澄长得这么漂亮,儿子肯定一样俊俏。”   我附和:“就是就是,愿澄最漂漂了。”   苏愿澄却故意尖酸刻薄地说道:“哼!程子楠长什么样可不是全由我决定的,他爸爸就是副寒颤样儿,别指望他能长得有多好看。”   “嘿,你这当妈的怎么说话呢。”我不太乐意地打断了她,“你儿子再怎么说也是你儿子,怎么着,因为一个你犯不着理会的男人就嫌弃你儿子啊!再说了,女儿随爸,儿子随妈。”   她仔细考量了我的一番话,煞有介事地应道:“这倒也是。”   “回来之后有没有什么打算?”我问道。   她说:“找了份老师的工作,想着能挣一点是一点吧。”   我点点头,觉得这份工作挺适合苏愿澄的,踏实又稳定。   “你们呢?”她问。   我说:“如你所愿,我现在可是位知名漫画家。”   她喜笑颜开:“真的?没想到你还记得儿时的约定啊?”   我强撑泪意,笑得夸张道:“那可不!我可是文科生,记性当然好啦。”   苏愿澄,我什么都记得,过去的点点滴滴怎么可能轻易忘却,就像你从不曾忘记鹿亦兴一般。   “咱俩现在都是独立的事业女性,不像卢华瑛,当个家庭主妇在家里享清福。”对不起了,卢大姐,我得转移刚才伤感的话题。   卢华瑛悻悻地喝着自己杯中的奶茶,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苏愿澄皱眉:“不是之前听你说要当游戏制作人吗?怎么放弃了?”   我抢着回答:“还不是为了丈夫和孩子。”   她又说道:“我说卢大姐,你这样可不行,被男人抛弃的大多都是家庭主妇,现在的社会中女人要是没点儿能力就被男人欺负来欺负去,他们会觉得你在这个家里没有地位,到时候他抛弃你的时候有你哭的。”   我笑着打趣:“行了你啊,人家夫妻关系好着呢,你别在这里瞎嚷嚷,女人不是非有事业一条路可走,每个人都有选择该以怎样的方式为家庭做贡献,你别瞧不起家庭主妇,她们也是很辛苦的。”   “我没瞧不起家庭主妇。”苏愿澄嘟囔。   卢华瑛举起酒杯,说道:“没想到十三年晃过去,我们三姐妹竟然还能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庆祝我们的友谊长存!”   碰杯。   如果说有什么是比血浓于水的亲情更难能可贵的恐怕就是闺蜜之间堪比海深的友谊了,我们的生命在不老的岁月中显得太过短暂,往往什么都留不住,但只要尽量保持本心,一定会跨过千山万壑迎来最终曙光。 ☆、吴海婷篇(5)   晚上回到家,打开电脑登上QQ,竟有新朋友添加,用户昵称叫“蓝白色的窗”。   我刚添加上,“蓝白色的窗”就传来消息:“你好。”   应该是某个漫画迷吧,我快速发过去了一个笑脸:^_^。   “蓝白色的窗”又发过来:“我是你的粉丝。”   果然真是....   吴小猫:谢谢你喜欢我的漫画^_^。   “蓝白色的窗”:我不仅喜欢你的漫画也很喜欢你( ω )。   吴小猫:你都不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的人,怎么就能说喜欢呢?   “蓝白色的窗”:我当然知道啊,我们见过。   见过?我在屏幕这边纳闷,难不成是在签售会上?   吴小猫:是在签售会上吗?   “蓝白色的窗”:....嗯。   大约过去了半分钟,“蓝白色的窗”又发来消息:在生活中我们也见过。   我纳闷,继续发送:什么时候?说不定我还有点印象呢(*^__^*)。   “蓝白色的窗”:你猜?~\\(≧▽≦)/~   吴小猫:天地这么大,你让我怎么猜?   “蓝白色的窗”:给你点提示,随心随性。   吴小猫:什么提示?没看懂(oェ`o)   “蓝白色的窗”:提示就是“随心随性”。( ω )   这算什么提示啊?我郁闷。   “蓝白色的窗”又发来:如果三天之内没有猜到,你就必须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O(∩_∩)O~~   他是来搞笑的吗?我翻了个白眼,快速打过去:我凭什么把电话号码给你?我凭什么要跟你打这个赌?   “蓝白色的窗”速度也不慢地发送了过来:因为以你的智商一定能猜对答案,所以这个赌注可有可无不是吗?   这句话我爱听,全然没有意识到我被套路了。   吴小猫:好吧,三天之后肯定给你答案。   “蓝白色的窗”:ヾ(o)ヾ   关掉电脑,马虎洗漱了一番我就躺到了大床上。   一秒。   两秒。   三秒。   “啊——”我突然从大床上蹦了起来,反射弧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才反应过来:我怎么能打那个赌呢?我上当了!   现在想想,依照“蓝白色的窗”给我的提示,“随心随性”到底具有怎样的含义我都不清楚,更别说猜准答案了。   我郁闷地揉揉头发,把怨气都发泄在它身上。   “算了,还是先睡觉吧,反正还有三天。”   “哈哈哈,怪不得你每次交稿都这么磨蹭,害得你编辑都想把你活煮了吃掉,就你这个‘喜欢拖延不到最后一秒不会意识到危机’的毛病,也不知道你编辑现在是怎么承受得了的。”苏愿澄笑眼弯弯地说。   我撑着脑袋,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道:“反正距离赌约还有三天,慢慢来呗。”   苏愿澄还在对桌笑:“要不你把他说得那个提示告诉我,我也帮你想想呗。”   也对,人多力量大。我告诉她:“随心随性。”   “随心随性?”   我点点头,一脸无辜:“所以你能猜出来吗?”   她恍然大悟道:“原来这就是提示啊?”   说完又纠结起来:“可这算什么提示?”   我也心烦意乱:“就是啊,所以才猜不到。”   “随心随性。这其中有什么寓意吗?”她在一旁沉思。   “澄澄,你有没有觉得‘随心随性’好像在哪里见过。”   “有吗?”   总觉得很熟悉啊,我看着窗外似乎在寻找什么。   苏愿澄说道:“下周天是大卢子的生日,去吗?”   “肯定要去的啊,只不过每次她过生日都得要去她家里过,又要看见讨厌的人咯。”   “什么意思?”苏愿澄不解。   我东瞅瞅西望望,压低声音跟她说,因为这往往代表我即将要说一个人的坏话:“我说的是卢大姐那个老公,他的职业不是律师吗?我一直都觉得律师应该是那种看起来就特别正直的人,可是卢大姐的丈夫,也就是叫什么宋子柯的那个人我一眼看过去就不像是好人,眼镜后面的那双小眼睛总是贼眉鼠眼的,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苏愿澄噗嗤一笑:“人家的外貌是父母决定的,你不能因为他长得难看就这么说人家啊。”   我皱眉摇摇头:“不是他长得难看,而是....怎么说呢?他整体的气质.....就是很怪。”   苏愿澄微笑:“行行行,等到下周天我去会会那个姓宋的律师,看他人品到底怎么样?”   我吃惊:“你会看人啊?”   “姐姐在大上海可是人事部总监,看过的人简直比吃的米粒都多。”苏愿澄得意洋洋道。   “人事部总监?听着就挺厉害的,那你可得好好看看宋子柯。”   “交给我吧,绝对一个火眼金睛就让他原形毕露。”   我俩笑成一团。   “下周天把你儿子也带上。”我提醒道。   “没问题。”   我挤眉弄眼地又问:“要不要把鹿亦兴也带上?”   苏愿澄的笑脸凝固在脸上,随后又紧张地说道:“算了,还是....”   “没关系的,卢大姐的生日聚会他肯定会来。”我打断道,“反正顾梦萳已经放弃了这块肥美的羊羔,怎么着?还不准别人惦想着啊。”   “你现在和鹿亦兴联系过没?”我问。   她点点头:“早见过了,他变化真大。”   这我倒是不置可否,自从顾梦萳离开后,鹿亦兴整日萎靡不振,如果苏愿澄有本事让他重归于旧,那给他们制造点机会又何妨? ☆、吴海婷篇(6)   晚上和苏愿澄分开后,吹着微凉的夜风走在路上,街道边专卖店中投射出来的昏黄灯光拉长了地上的影子,我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这种无法言表的充实感。   说来也可笑,重逢后的我们竟已踏入过半人生,尤其当每每看着镜子中倒映的自己,总会感叹一句岁月如梭,不饶人。   我抿着唇看着前方道路。   “吴海婷!”   我停住脚步,循着那声呼唤转过身。   “终于又见到你了。”眼前的男子气喘吁吁地跑到我面前朝我微微一笑。   “白映冉?”我惊讶。   他点点头,腼腆地笑笑:“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我,我....我真的很开心。”最后一句细不可闻。   我也很开心。我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里买几杯酸奶。”他扬了扬手里的塑料袋,“要喝吗?”   看着他递过来的酸奶,上面是新出的燕麦味道,我犹豫了下,还是接过。   “你是要回家的吗?”   我点点头。   “我送你吧。”他毫不客气地牵住了我的手。   我脸一红,本能地甩开朝后退了一步。   白映冉尴尬地看着我。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迅速吐出一句话:“我走了。”   不等他作何反应,我扭头就往前方跑去,直到有段距离,我才又回过头冲他喊道:“谢谢你的酸奶,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泡吧七点半不见不散。”   回到家后,心脏仍然跳得很快,我靠着墙,想起最后那眼白映冉傻乎乎地看着我的模样,嘴角就漾起一个笑容。   人们往往总是分辨不出心跳加速究竟是因为剧烈运动导致还是因为看到爱人心动,但是我知道,看到爱人而心动加速的感觉是甜蜜的,是想要嘴角不住地往上翘的感觉。   第二天下午七点半,我化了点淡妆出门。   七点半准时到达了泡吧,却没有看见白映冉的身影。   我想也许是路上塞车吧,这会儿是高峰期,工作的人都要下班了。   我自己先点了杯红豆抹茶味的奶茶,一边感受着其中的温度一边张望着门口。   直到分针准准的指到了“8”上,也没有见到白映冉,我皱了皱眉,想着他该不会是放我鸽子了吧。   我无聊地看了看手机,终于门口的风铃声响起,我抬起头,是匆匆赶来的白映冉。   “你怎么才来?”我有些生气。   白映冉忙解释道:“晚上有工作,你昨天没给我机会说。”   对啊,昨天我只是通知了他一声,也忘了问他有没有时间了。   “你是....特意为了我....赶来的吗?”我小声问道。   他似乎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   “你没听清就算了。”   我招来悠铃:“悠铃,这里点餐。”   “你想喝点什么?”我问白映冉。   他反倒问我:“你经常来这里吗?”   “对啊。”   “那你帮我点吧。”   我对悠铃说:“再来杯红豆抹茶味的奶茶。”   转而我又问他:“你做什么工作的。”   他老实回答:“酒吧驻唱歌手。”   “你还会唱歌?”多才多艺的男人一向最有魅力。   “是啊。下次演唱你能不能来?”他挠挠后脑勺,一脸难为情。   我挑挑眉,爽快答应:“当然行了,到时候我把我的小姐妹都带过去。”   “那个....就是....”他嘟囔了半天。   “你要问什么?”   “我们这算是....第一次的约会吗?”他两眼期盼着说。   应该算是吧....我心里想到。可惜,嘴上却破灭了他的希望:“不算,因为我们只是朋友。”   他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   哼!太容易得到的男人往往不懂得珍惜,我才不会那样容易地让他得逞。   不过....可以先给他来点甜头。   我漫不经心地开口:“我们这才见了第三面,要想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得需要点时间吧,我可不是随便的女孩子。”   果真白映冉笑开了,就像个傻小孩。   “行了你别笑了,我给你说,虽然你傻但是不能表露其外,懂吗?”我一本正经地教导他。   “我知道了。”他又傻兮兮地点了点头。   真够傻的!算了,反正男人傻一点也蛮可爱的。   我红了脸。   “婷婷,我可不可以这样叫你?”他问得小心翼翼。   我虽然脸上有些纠结,但是心里还是笑开了花:“好吧,勉为其难答应你咯。”   “婷婷,你刚刚都说我们是朋友了,现在可以把电话留给我了吗?”   “你怎么老想要我电话?是不是经常跟女孩子要电话?”   他连忙摆手,一脸惊恐:“不不不!我没有,我我我....”   又结巴了,我忍住笑意,严肃道:“你工作的地方就不正经,谁知道是不是在说真的。”   “我真的没有....”他一脸委屈,像是受了极大的冤屈。   我不忍再逗他,于是只好放过:“好啦,相信你一回。”   我把手机号码报给了他。   他又笑成了一个孩子。   “你多大了?”我本是无意问道。   他回答:“二十九岁。”   我喝奶茶的动作僵硬在那一瞬间。   二十九岁,才二十九岁,竟然....比我小。   此刻,我无比害怕他会问我一句:“你呢?”   我没办法回答。   就在白映冉报出他自己年龄的那一刻,有些东西却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了。   “婷婷你是从事什么行业的?”   好在他问得是工作,我送了口气:“漫画家。”   “漫画?好厉害!你都出过什么作品?”他表现得很有兴趣。   “很多。”我有些敷衍。   我现在内心很烦躁,不知是不是在介意眼前的男孩比我年轻。   过三十的女人总是会因为年龄这方面而敏感,不管是同性还是异性,尤其还是本想发生关系的异性....   “婷婷,我们其实可以再深入地了解一下对方的。”他说。   我本来就有点烦躁,被他这么暧昧的一句,反倒歪曲了他话中的意思:“更深入地了解?怎么着?想去床上了解我吗?”   我生气地站了起来跑出了泡吧。   白映冉连忙过来追我,握紧了我的手臂,匆忙解释:“婷婷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坦言相对,我们不是朋友吗?”   我渐渐冷静了下来。   转过身看向白映冉,是他关切的眼神。   “对不起,我刚刚有些激动。”   他说:“是不是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惹你不开心了?”   我看着他自责的眼神突然之间有些内疚,于是道歉:“对不起。”   白映冉却摇摇头:“婷婷以后我们有话好好说,别再生气了,或者你有什么气就往我身上撒,不要忍着,对身体不好。”   感觉眼眶有些湿润。   他继续说道:“我很喜欢你,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了。”   他还说:“做我女朋友吧,我会好好疼你的。”   他又说:“以前我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见到你的那个瞬间,我就认定是你。”   最后他说:“或许你会觉得我还不够了解你就轻易对你说喜欢是个很轻浮的做法,或许你会因此觉得我是个草率的人,但是婷婷,人生会有几次选择让你来犹豫?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不想让多年后的自己后悔,所以我想用余生来慢慢了解你。”   我泪如雨下,伴着月光。   最终我终于说出了埋伏在自己心中的芥蒂:“可是,我比你大。”   他的手掌抚上我的头顶,轻轻摩挲:“年龄从来不能成为爱情里面的束缚。”   我又说:“可是,我很介意。”   他轻柔地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不是只有提早来到这个世界的男人才有机会得到你,如果是这样,会不会不太公平?”   我被他的话逗笑。   “所以,答应吗?”他紧追不舍地问道。   我故意装傻:“什么?”   他耐心又坚定地问:“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月光轻柔又浪漫的洒在我们二人身上,虽然这很浪漫,但是这个进度会不会快了点而不安全?一再犹豫过后,却在当我看见白映冉的眼睛时,最后的一丝防线瞬间坍塌,我吻住他的唇,流连其中。   告诉他:“我愿意。”   从来不是只有拖泥带水的爱情才会天长地久的。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有没看懂的可以提问。这篇小说的人物视觉本来就不同。XX篇就是XX的视觉,懂? ☆、吴海婷篇(7)   “所以你们就这样在一起了?”   告白第二天,我把两个姐妹都约了出来。   苏愿澄狠狠地戳了一下我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平常看你挺冷静的啊,怎么关键时刻就像饿狼扑食一样答应了?”   我不满地反驳:“什么叫‘饿狼扑食’?人家饿狼看到食物是半分犹豫都没有的就扑了上去,再怎么说我还是有半分钟考虑的。”   卢华瑛也在旁边叹气:“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总把时间放在谈恋爱上,更应该是谈婚论嫁上。现实是很残酷的,他有房吗?有车吗?你们不想想未来吗?”   我气道:“不恋爱结婚个屁啊!就算白映冉他只有辆自行车、只有套出租房,我也非他不嫁了!”   苏愿澄掐住我的脸颊:“你还是不是我的吴小猫!你怎么不为自己想一想,新疆买套房子本来就很容易,你要说他连套房子都没有,那你俩这事儿我绝不同意!”   我头脑一热张口就出:“你又不是我爸我妈,凭什么管我?”   苏愿澄愣住。   卢华瑛一见气氛不对,连忙调整:“澄澄她是担心你。”   我也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对了,弱了气势。   “诶对了,这周天我生日,吴小猫你把白映冉也带上,我和苏愿澄可以帮你参谋参谋。”   我看见卢华瑛在使眼色,于是点头答应。   苏愿澄那边也松了口气。   “太好了!到时候我的生日会上终于没有落单的了!”卢华瑛在一边自娱自乐,“我和子柯一对,澄澄和鹿亦兴一对,吴小猫和白映冉一对,我女儿和澄澄她儿子....”   “喂!他俩可不是一对!”苏愿澄在一边叫嚣。   卢华瑛贴着笑脸:“说的是,他们还这么小。”   “早恋这事我决不允许。”苏愿澄强硬道。   不知道为何看着卢华瑛尴尬的模样,我就忍不住对苏愿澄冷嘲热讽:“也不知道是谁高中的时候大张旗鼓的追男生呢,恨不得爬到别人床上□□!”   “你说谁呢!”这是苏愿澄最不愿意提及的事情。   卢华瑛连忙制止我:“吴海婷你过分了啊!大家都是开开玩笑,你别当刺头!”   转而又安慰苏愿澄:“澄澄你别生气,要不这样,今天先散了吧,我们改天约。”   我瞪了苏愿澄一眼,率先走出泡吧。   晚上回到家,一登上QQ,‘蓝白色的窗’就发来消息:猜到了吗?(*^__^*)   吴小猫:没有,我今天不开心,你别烦我。(╬ ̄皿 ̄)   ‘蓝白色的窗’:怎么了?谁惹你了?   吴小猫:都说了别烦我,我告诉你,就算我没猜到答案我也不会遵守赌约的。 ̄へ ̄   ‘蓝白色的窗’:^_^没关系,我已经不需要了。   吴小猫:什么意思?   突然之间我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白映冉,我压下今天心里的不快,接通电话:“喂?”   “想你了。”那头传来。   我心里一暖,一扫之前的阴霾:“我也想你了。”   “你看我就说不需要了吧。”那边笑意盈盈。   “什么....”本能地脱口而出却在看见电脑屏幕的时候石化。   我不可置信:“该不会....你就是?”   白映冉解除了我的疑问:“蓝白色的窗。”   怪不得我觉得提示很眼熟呢,我突然想起Lost Heart店牌旁就写着“随心随性”四个艺术字。   “本来是想今天要到你手机号的,却没想到昨天你就是我女朋友了,你说是不是老天在眷顾我?”   “哪里是老天,明明是我。”   “是是是,你就是我的一片天。”   论甜言蜜语我可比不过白映冉,于是插入正题:“这周天我闺蜜生日,邀请了我们两个,你有时间吗?”   “到时候我去接你。”   “不见不散。” ☆、吴海婷篇(8)   周天一大早,白映冉就等在我家门口了。   在车上,他问:“我需不需要记住些什么?以免待会儿说错话。”   我想了想回答:“好像也没什么。你只要记住亚麻色直发的女孩叫苏愿澄,黑卷发的女孩是今天生日宴会的主角——卢华瑛,就行了。”   车拐了一个弯驶入专卖店门口,因为我们要先去给卢华瑛买礼物。   进到珠宝专卖店,我看中了一条白金制作的手链,简易又别致,价钱也合理,于是我掏出卡决定买它。   “刷我的吧。”白映冉比我更快一步。   我微怒:“你这是干什么?”   “这是你辛辛苦苦挑选的项链,我可不忍心让你再花费了啊。”   这是....什么歪理?   “一会儿我微信转账给你。”   “婷婷,你和我这么见外就没必要了吧。”   白映冉依旧是那副嬉笑的嘴脸,要想真跟他生气还是有点难度。   “下次请你吃饭。”谈恋爱期间我不喜欢欠对方人情。   白映冉跟在我身后没吱声。   到卢华瑛楼底下,我才突然意识到有件大事情没提醒白映冉。   我说:“一会儿上楼,你千万不要过问任何事情,尤其是不要涉及到有关于苏愿澄和鹿亦兴之间的话题,因为这其中比较复杂,一时半会之间很难解释清楚。”   白映冉微笑:“我就是陪你在朋友生日上露个面,不会多说什么的。”   我怕他误会于是多补充了一句:“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其中的事情也不是故意要跟你隐瞒什么,因为这件事情可能还要牵扯到十三年前,所以这会儿跟你解释你也不懂,但是如果你要是涉及到这个敏感的话题,我怕我朋友对你印象不好。你知道的,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白映冉敲敲我的脑门,宠溺道:“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误会你什么,你能带我进你的圈子,我已经很开心了。”   我故意呛他:“那你什么时候带我进你的圈子?”   “当然是你点头同意的时候咯。”白映冉搂住我的肩膀。   上楼,我敲门,不一会儿有人便开了门。   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阿姨好,叔叔好。”   是卢华瑛她女儿宋雪花。   “哎呦,快让阿姨看看,怎么都长这么大了。”我亲了亲她的小脸蛋。   随后向厨房喊去:“卢大姐我们来咯。”   厨房里出来了个拿着菜刀、头发蓬松的女人。   我不禁调侃:“我说卢大姐,你这是刚从抗日前线赶回来的吗?”   “一大早就准备了,还没来得及收拾,你们两个来得还真早。”卢华瑛放下菜刀,随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向我走来。   “这位应该就是白映冉先生了吧。”卢华瑛朝我使了个眼色。   白映冉很有礼貌地微微颔首说道:“幸会啊卢小姐,我经常听婷婷提起你呢。”   “来,快坐吧。”卢华瑛张罗我们来到客厅坐下。   “我去给你们倒茶水。”   说是倒茶水,卢华瑛却在对我使眼色,示意我跟她过去。   我对白映冉说道:“你先坐会儿,我去看看厨房有没有要帮忙的。”   他点了点头,了然于心。   我跟着卢华瑛进到厨房旁边的书房,卢华瑛把门一关悄悄说道:“可以啊吴小猫,勾搭了一位帅哥哥啊。”   我纠正:“哪是什么哥哥,他比我小两岁。”   “什么!你上次可没跟我们说他的年龄还比你小呢!”卢华瑛大喊。   “我说你小点声撒,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女的比男的大很正常好吗?”   “这要是被苏愿澄知道了,看她不扒你一层皮。不是我说你啊,你平常挺保守的啊,怎么这次这么鲁莽?”   “总觉得这次错过不得。”   “切,以为演电视剧呢,算了,不过我看他人还不错,说不定你俩真能修成正果呢。” ☆、吴海婷篇(9)   我和卢华瑛走出书房,直接和苏愿澄打了个照面。   “我说怎么不见你们两个呢,躲这儿讲悄悄话呢。”苏愿澄一挑眉,“沙发上那位就是你的真命天子?”   我越过苏愿澄偷偷看了眼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的白映冉,一把把苏愿澄又拉进了书房。   “苏愿澄,算我求你了,一会儿千万别捣乱。”我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苏愿澄嫌弃地看了我一眼说道:“行了你,谁要给你捣乱,今天姐可没空。”   卢华瑛暧昧地插了一句:“因为有鹿公子在你自然没空。”   苏愿澄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一会儿记得给我神助攻。”   我和卢华瑛齐声应和:“是是是,小的听命。”   我说:“鹿亦兴能和你过来还真是挺出乎我意料的。”   “正如你所说,这是卢华瑛的生日宴会,他总不会不来吧。”   “行了,你就知足吧,你不会把这当做鹿亦兴是为了你才来的吗?不懂得幻想一下啊。”   “人都是在幻想之中死亡的好吗?我要爱鹿亦兴爱得清醒一些。”   爱情怎会让人清醒?   “你们三个快出来吃饭!”是卢华瑛的丈夫宋子柯的声音。   我们三个一出门,宋子柯就揽上卢华瑛的胳膊说道:“你们三个平常老腻在一起我就不管了,今天居然还明目张胆地在我眼皮子底下秀恩爱,你把你老公晾在一旁合适吗?”   我们三个都被逗笑了。   “这就是你儿子吧。”我跑过去抱住了那个小可爱。   “阿姨,你松开点,我快喘不过气了。”怀里的小人嘟囔。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阿姨,我叫程子楠,今年七岁。”   苏愿澄坐到沙发上,程子楠连忙跑到他妈妈跟前坐在她旁边。   “你儿子还挺粘你的。”我打趣道。   苏愿澄说道:“是啊,他平常可乖了。”   我把视线转移到鹿亦兴身上,他正盯着地板愣神。   我开口:“鹿大作家平日里可是忙得很,今天怎么得空了?”   他看向我,三秒过后才回答我的问题:“卢华瑛的生日,总要来祝福一下。”   转而又对卢华瑛说道:“今天没带太贵重的礼物,送你支钢笔,小小心意。”   卢华瑛接过,从精致的包装盒中取出,这是一支玫瑰金色的钢笔。   她立马惊呼:“这该不会是万宝龙大班莫扎特系列的?”   他点点头。   正在高兴之际,苏愿澄突然把矛头指向白映冉:“你应该就是吴小猫新交的男朋友了吧?幸会啊。”   白映冉也很有礼貌地回笑道:“你好,苏小姐。”   “不错啊,之前还做过功课。”苏愿澄装作很诧异地说道。   我就知道苏愿澄这人肯定会没事找事,我用手肘戳了一下鹿亦兴,他看向我。   我压低声音向他求救:“鹿亦兴,这里可就你一人能帮得了我了,苏愿澄不会放过阿冉的,你行行好吧。”   鹿亦兴也压低声音说道:“怎么帮?”   “跟她聊聊天,这样她就不会把注意力放到白映冉身上了。”   苏愿澄,你回头就好好谢谢我吧,这次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   苏愿澄还在那边像个老妈子一样地问:“映冉啊,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今年多大了?有房有车吗?”   鹿亦兴突然拉了苏愿澄一把说道:“你记不记得今天速8上映了,晚上我请你看电影吧。”   我差点吐了口血,没想到我这轻轻的推波助澜竟造成这进展发展得这么快,这看完电影又该上哪去了?   苏愿澄狐疑道:“你怎么这会儿提起这个?”   鹿亦兴果然快瞒不住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就是....刚想到。”   卢华瑛好像看出了场上的形式,于是连忙插嘴道:“我也想看,那小鹿你都请上吧。”   卢大姐你要帮忙也得帮上忙别帮倒忙啊!我说:“人家小....两人要去看个电影,你凑啥热闹,要看你让你老公带你看去。”   “小两口”差点脱口而出,还好及时刹住了车。   鹿亦兴和苏愿澄尴尬地坐在那里,苏愿澄也终于忘了要找白映冉的麻烦这事儿了。   “来,子楠和雪花多吃点肉,这样可以快快长大。”我把菜往他们两人盘子夹了点。   其乐融融之际,宋子柯的电话正好响起,他不好意思地说了句“失陪”就赶快进到里卧接了电话,还把门也关上了。   我看了眼卢华瑛的脸色,很不好。   苏愿澄握住了卢华瑛的手。   我在一旁安慰道:“或许是工作上的事,大律师就是忙。”   不一会儿,宋子柯匆匆出来,套上外套扔下一句:“委托人有急事让我过去,你们先吃。”   突然,一声脆响,卢华瑛把盘子砸到了地上:“你今天要是走出这个家门,那么你不久就会接到一件为自己辩护的离婚案!”   我听出她的撕心裂肺。   场内的气氛一下降至冰点,众人都默契地不说话。   苏愿澄说:“委托人重要还是你妻子重要?”   宋子柯说:“那可是几百万委托的大案子。”   “所以说?它比你妻子重要咯?”   卢华瑛已经红了眼眶。   他很过分地丢下一句:“等我回来再说,你别胡闹了。”   随后是门合上的声音。   苏愿澄指着门口对卢华瑛说道:“看到了吗?什么委托人,都是个屁!分明就是外面养了小三,我说什么来着?处于弱势的女人总是留不住男人!”   “啪!”   苏愿澄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卢华瑛。   我第一次看见卢华瑛像疯了一样对着苏愿澄大吼:“你这个贱人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不也是小三!”   情势明显已经不受控制。   我估计宋子柯出现这样的情况肯定不止一次两次,今天的生日宴会只是一个导火线,卢华瑛彻底忍不住了。   苏愿澄自嘲一笑:“行!是老娘多管闲事了行了吧!”   她往门外走去,程子楠跟在后面,我知会了一下鹿亦兴:“你跟过去看看,别出什么事了。”   他点头,跑了出去。   一时之间,欢腾热闹的生日会一下变得冷冷清清。   我对白映冉说道:“今天你先回去吧,回头我们再约。”   白映冉颇为担心地看了我一眼,我摇摇头示意我没事,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苏愿澄刚刚也是在袒护你,过分了啊。”我说。   她掩面哭泣,似乎是在后悔。   我抱住她,轻拍她的后背:“别哭了,事情说不定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糟糕。”   “我发现了....我发现了.....我一直都知道....”卢华瑛哭着喃呢。   “你说什么?”   “宋子柯在外面养女人了....”   真的,是这样。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得说:“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如果,事情的一切真的如我所说该多好。    ☆、程辉煌篇(1)   下飞机后,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上海比新疆热好多,不是因为温度高不高的原因,而是这里太过湿润,就好像钻进了桑拿室。   解决了公司那边的急事后,本来想给苏愿澄打个电话,但一想到我和她分开时并不愉快的画面,索性打消了这个念头,于是只给她发了条短信:   我这边已经忙完了,希望你在那边一切顺利。   我并不抱她会回信息的希望,因为从她这几天对我的态度就可以得知她并不想接到有关我的任何讯息,我知道她有怪我,可我始终都不会怪她。   谭素告诉我,今晚会有年终的公司晚宴需要我出席,每逢这种宴会,我总得见到那个我实在不愿见到的人——夏苍涵。她总是摆着一副别人欠她五百万的贞子脸。   夏苍涵的身世同样显赫,我和她是家族联姻,是那种“她不愿嫁给我,而我也不愿娶她”的婚姻关系。   不过我们婚后的生活还是挺让我满意的,因为她不掺和我的私生活,我也不过问她有小情人,我们两个人都严格遵守婚前协议,所以很和谐。   果然两个不爱的人在一起的时间才会长久,也许是因为少了占有和怀疑吧。   我们虽然私下冷漠,但在外人面前还得装成夫妻恩爱的模样,所以我讨厌宴会中的逢场作戏,也厌倦了戴着面具苟活的生活。   我突然很想苏愿澄,只有在她面前,我才可以卸下所有伪装。   她的笑容、她的眼泪,同样真实,不虚伪、不做作。   可最近我的心里有个强烈的预感在告诉我——苏愿澄并不属于我!   这很可怕,想留住的却留不住。   突然之间我后悔了,后悔自己亲手把她送到她心心念念的男人身边。   我吩咐谭素让他把出席宴会的行头送到“家里”,所谓的这个“家”就是指我在名苑的婚房,说是婚房,不过是每次我和夏苍涵约见的临时地点,我们两个在平常的时候从来不会回到这里。   我拨通夏苍涵的电话,不多会儿那边传来声音:“喂?什么事?”是很不耐烦的语气。   “晚上宴会陪我出席,老时间老地点等我。”我也打算速战速决。   那边还未回应就已率先挂了电话,我习以为常地把手机放回了口袋。   夏苍涵每次都不愿跟我太多交流,我也如此,这样正合我意。   驱车赶到名苑,她已经洗漱完毕,不得不说夏苍涵是个称职的合作伙伴。   “这次什么场合?”她一边擦着头发上的水珠,一边从浴室走出来跟我说道。   我疲惫地瘫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回答:“公司年终晚宴,不属于正式,陪我过去露个面就好。”   她不悦地皱了皱眉:“下次这种小型宴会,你作为老板过去主持就行,别老打扰我。”   她说我老打扰她?这话说得好像是我故意缠着她一样,我巴不得她离得我远远儿的呢!   为捡回些面子,我反驳:“我就怕不带上你,回头你跟我闹别扭!”   她走出了房间,还不忘扔下一句:“这种事我可没你做得得心应手。”   本来还趾高气昂的我瞬间被她这记杀威棒挫了锐气,差点一口血没喷出来,每次舌战我总是比她差一截,所以总是我一个人在战争结束后生闷气。   毒舌的女人不配得到男人的爱,因为她们自己都没有一颗爱护别人的心,怎敢奢求男人的全心全意?   当时我是这么想。   晚上的觥筹交错自然是少不了,夏苍涵挽着我的胳膊,一路面带春风般和煦的微笑,哪有半点儿不愉快的影子,有时候连我都在厌恶这种生活的时候露出不愿多加交谈的马脚,这种事我的确没她做得得心应手。   我正和一个客户洽谈,他是个肥头大耳的粗鄙男人,在上流社会中,不是所有人都接受过高等教育,也不是所有人都凭借自己的努力白手起家,也有一些人凭借某些不干净的渠道爬了上来,还不在少数。   看他高谈论阔时唾沫星子乱飞,我很难再有心情喝下手上端着酒杯中的红酒。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滤过性病毒。   一转身,夏苍涵已不见了,我寻了她半个场子也没见她身影,看来应该是去洗手间了。   我估摸着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可以回去了,正欲到洗手间叫她离开,便看见夏苍涵呆在角落的休息区中和一个年轻小伙畅谈。   我仔细看了看那男的,觉着面生,好像是分部的人吧....   这种场合夏苍涵也不知道收敛,她的胆子可真够大的,我正要过去拉她离开,但刚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我的嘴角突然荡漾了一个笑容。   如果说,夏苍涵因此而闹出□□,我就可以借她“损害公司利益”顺理成章地离婚。   她越作,我不是应该越开心吗?   回家后,我简单洗漱,过后到书房处理事务。   天色很晚,夏苍涵也没回来——平常宴会后,我们总要呆在同一个屋檐下,因为做戏要做全套,以免有记者跟踪。   这点我们都心知肚明,所以每次都遵守着,可是今晚夏苍涵却破例了,看来她的确是跟那个小白脸开房间了。   我和夏苍涵不是没有上过床,有时候需要解决生理反应时总会冲动一下,但该做的措施还是要做的。孩子总会成为我们之间的累赘。   有时候身体的火热不代表我们不能拥有一颗理智的头脑,没有爱情的束缚注定让我们拥有平步青云的人生。这是我所坚守的人生理念。   可是我对苏愿澄的感情呢?或许我从来都没看清。    ☆、程辉煌篇(2)   刚继承公司的那年,由于刚上任执行总裁一职的原因,不少分部的经理都有讨好巴结。   我从小在上流社会长大,自然对这些虚伪套作司空见惯,抵触心理是存在,但有时候又不得不效仿他们来以此融入这个圈子,直到渐渐地习以为常。   第一次遇见苏愿澄是在Dynasty。   几位经理借由着“带我去见识见识世面”的理由,硬是把我拉来了这里。   Dynasty不是个干净的地方,苏愿澄在这里的职位也不是干净的职位,她这个人更不能说有多“干净”。   “程总您好好玩,还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就是。”经理出去之前还不忘跟苏愿澄耳语几句,无非是交待些“好好招待我”的话。   门关上后,她熟练地倒上一杯酒,递给我,我没有接过而是看着她。   苏愿澄身上有着很好闻的香味,不是那种勾人的香水味,而是属于她淡淡的体香。   她越靠近,我的身体就越燥热。   这下我可算知道那些经理说带我见识世面是什么意思了。   她还是保持那个动作看着我,而我还是那么看着她,我以为她会贴过来讨好一下我,却没想到她端着酒杯自己饮下。   “擅自喝顾客的酒,我可以投诉你。”我恐吓她。   她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这么好的酒你不喝岂不是浪费了?”   她又倒了一杯端给我,而我还是没有接过。   “不喝?”她挑眉看我,“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来这里还不喝酒的人。”她又自己喝下。   我忽然有了和她继续聊下去的欲望。   “你是哪里人?”我问。   “新疆人。”她看着我。   “你父母让你出来打拼就是来这里糟践自己的?”我想讽刺她一下。   她说:“不是每个人活着都有目标,我已然看不清自己前方的道路,何必苦苦挣扎,倒不如堕落于此、虚度光阴。”   我很想探寻她:“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深深地看着我。我看见她的眼神之中隐藏着难以言喻的悲伤。   她突然毫无预兆地大笑起来:“程总真是个有趣的人,你真的以为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多背后有故事的人吗?人的可怜不是来自于命运的苦难而是来自于他们本身的执念,像我这种人,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说完,她跨坐到了我身上,开始解衣服。我很清楚后面要发生什么事。   她说:“良宵苦短,我们更应该珍惜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她吻上了我的唇,又冰又涩,却带着某种魔力,就像她自己一样,深深吸引了我。   那晚过后,我时常还会来找她。   我们只喝酒谈心、并不□□,像普通朋友一样。   再后来。   “辉煌,你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吗?”她问我。   我没有爱过人,所以摇摇头。   她抿了一口酒,眼神迷离。   我很喜欢看她喝酒的样子,虽然她年龄不大,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却有种风情万种的魅惑。   “就像一支烟卡在喉咙,吞下去会灼伤自己,取出来又会眷恋它的温度。”   “你尝试过?”我问。   “我才不会把烟卡在喉咙里。”   我们两个相视而笑。   “这么说来,那晚你是第一次?”她问。   我挑挑眉不置可否。   苏愿澄是我第一个女人,所以直到后来我都会对她产生莫名眷恋的情感。   “那我是不是该感觉庆幸?”   她笑了,渐渐靠近我,在我的左脸颊,轻轻印下一个吻。   说到后来,她因为醉意靠在我身上,含含糊糊地吐出一个名字:   “鹿....亦.....兴。”   鹿亦兴?   伤害了苏愿澄的人是他吗?    ☆、程辉煌篇(3)   我们之间这样的关系持续了两个月,后来的有一天我突然一时兴起说:“要不我带你离开这里,供你读大学,好不好?”   “离开这里?”   “对,离开这里,换一种环境生活。”   我那时已经有些醉了,她也是。   她靠在我身上一遍遍地说:“好啊,好啊....”   酒醒后的第二天,我虽然还是记得自己前一天许给她的承诺,却未有前一天的坚定。   我犹豫半天,只希望她没有记着我说的话才好:“愿澄,我昨晚....没说什么吧?”   她正在穿衣服,语调明快地说:“你说什么了?你什么也没说啊。”   这下我心里更加难受。   “你怎么了?”她凑过来问我。   “我....”我看着她的眼睛,有些不忍。   她轻笑了一下:“有什么话就说,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我带你离开吧。”嘴巴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这一次,我好像没有后悔。   苏愿澄就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看了我好久,然后弯起好看的眉眼说:“玩笑开两遍就没有意思咯。”   原来昨晚的事情她都记得。   “我没有开玩笑。”我握住她的手,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问道:“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足足等待了她半分钟,她才回答:“你真的愿意为我这种身份的人付出?”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带走的始终是你这个人。”   “那你后悔了,记得提前通知我。”   我看着她笑了,拥住她。   幸运,并非能将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所以,那些理所当然被我们唾弃的人都不过是来衬托我们虚妄的高尚和这个世界可悲的阴暗。   “爷爷!我求求你不要赶走我妈!”我揪着程奕铭的裤腿不放。   他一把拍开我说道:“闭嘴!我们程家给你这个野种一口饭吃算不错了,就你妈这种身份的女人还想踏进程家的门?我现在看着她都嫌脏!”   “小少爷,咱们回房间,一会儿给你做好吃的去。”刘妈抱着哭闹的我往二楼走,我亲眼看见我妈目光绝望地被人拉了出去。   我妈是风月场所的女人,按照那些身份正经的人来说那些背叛了自己身体的女人自然是不受人待见、不被社会承认的。   程家之所以收养了我,除了因为我就算是野种也是程家的种以外,还因为程夫人先前流产造成以后再无孩子的可能。   所以我的出现完善了这个家庭。   我得每天对一个陌生的女人喊妈。   我这么忍辱负重完全是因为心中怀揣着“将来长大一定要把我妈接回程家”的梦想。   可惜这个梦想在那个雨夜破灭。   半夜起来喝水的时候,我路过了程奕铭的书房,里面有两个人在说话。   “做干净了吗?”说话的人是程奕铭。   “放心好了,老爷,那个女人现在已经被卖到乡下,不久我们的人就会....”   “这件事情要是被小少爷知道了,一个都跑不了!”   “是是是,老爷。”   我蹑手蹑脚地远离了书房,快步跑到了自己房间,把被子蒙过头顶。   不让我知道的女人?难道是....   我不敢往下想了。   夜里一道闷雷响起,我瑟缩在被窝。   雨水打湿了窗,泪水模糊了心。   那一刻我才明白,这些西装革履的衣冠禽兽和苟延残喘在底层社会的人,无非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想改变这种任人宰割的命运,便要遵守弱肉强食的法则。    ☆、程辉煌篇(4)   至今我都没有找到我把苏愿澄接近程家的原因,是因为她和母亲是有着同样身份的女人?还是因为她是我第一个女人?亦或是,苏愿澄身上有种特殊的魅力深深吸引了我?   我靠在椅子上,抽了一晚上的烟。   一大早谭素就电话给我说出大事了,我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大事是什么。   果然不出我所料,夏苍涵的那点破事上头条了。   自从老爷子去世后,程祁东就接手了公司,让我和夏苍涵联姻的也是他。   夏苍涵这次捅了这么大篓子,他一大早给我发了条短信,竟然是让我动用媒体关系把新闻压下去?   哼!我不把它发扬光大就算不错了。   我不会插手这件事情的,就让他们夏家的人自己解决吧。   拿上西装外套,正打开门,着实吓了我一跳——   夏苍涵站在门外。   “让我进去。”她不客气地推了我一把,走进里屋。   我冷笑一声,把门一扣也随她进去。   她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香烟。   “怎么着?没地方可去现在跑到这里来了?”我看好戏似的看着她。   她看向我勾起嘴角:“如果我不想让这件事情曝光,你以为媒体会知道吗?”   我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吐了个漂亮的烟圈说道:“我给媒体透露的消息。”   !!!   “为什么?”我问。   她灭了手上的烟,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原因,你还不知道吗?”   她问我原因....   呵,我自然知道。   “我们离婚吧,我厌倦这种生活了。”她说,就好像在谈论中午吃些什么一样轻松自在。   离婚对我们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可以结束这种互相羁绊的生活,意味着我们的人生可以重新回归自由,意味着我们可以互相选择自己心仪的伴侣,意味着我们终于不用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我都快忘记了人类的正常生活了.....”   我看着她。   “人本来就是有自由恋爱的权利,凭什么我们不能够拥有?”   她流泪了,我第一次见到。   “我不想再屈服于这种每天被逼无奈的生活了。”   “所以,你要离开是吗?”我问。   我其实并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临,因为我一直以为夏苍涵应该是比我要适应这种生活。   “程辉煌,难道你没有感觉很疲惫吗?反正,我是累了....”   我没有一天不感觉到疲惫,我甚至想过要不就从窗户上跳下去吧,这样可以以此结束这样的生活,但是那样的话,我就成为了人生最大的loser。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会尽快安排律师拟好离婚协议书。”算作是我第一次为夏苍涵做点什么吧。   她说:“谢谢你。”   那晚我怀着“最后一次和夏苍涵□□”的心情极其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身体,我和夏苍涵也算是结婚十年左右的老夫老妻了,但是每一次□□都不会感觉到心跳的反应,因为我们不爱彼此,但是今晚我们会把身心交托给对方。   完事之后,我点燃了一支烟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看着今晚的月亮,我在想,苏愿澄是不是也在眺望窗外。   我了解她,她总会在半夜有起夜的习惯,站在窗前好一会儿才会回到床上,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总是给我很神秘的感觉。   她是不是在想那个叫鹿亦兴的男人?   如今我也用这种方法来思念着她了。 ☆、程辉煌篇(5)   我自然是不会把苏愿澄接到程家老宅的,这会子和老爷子对着干并没有什么好处,等到我在程家地位彻底稳固、这个总裁当得牢靠了,那才可以不把老爷子放在眼里,但是在此之前我才不会愚蠢之极。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我会经常来看你的。”我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苏愿澄简单打量了一下四周才看向我:“你不住在这里吗?”   我不想多加解释于是摇摇头,相信苏愿澄这么识相的女人不会再深入地探索。   她果然没再说话。   “乖,你先去楼上洗个澡,今晚我住这里。”   她很听话,转身就朝楼上走去。   我松了松领带,瘫软在沙发上。   我走进卧室,苏愿澄裹着浴巾在擦头发,她没有注意到我。   我从身后抱住她,她只是惊讶了一下,继续擦着头发。   她身上裹着的浴巾被我很轻易地解开,露出细腻的肌肤。   鼻息之间是属于她的芬香,我的手一点点向她的身下探去。   “等一下。”她抓住我的手。   我含着她的耳垂喃呢:“怎么了?”   “我饿了。”她说得无辜。   我没有停下想占有她的动作说道:“那我现在喂饱你呗。”   她的手抬起我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我肚子饿了。”   尽管恋恋不舍,但是我还是无奈地松开她:“那我去叫外卖。”   外卖送来后,她吃得倒是津津有味,一点都不顾及我哀怨的眼神。   试问哪个男人在做那种事情的兴头上被打断还不会生气的?   看到她终于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我问:“吃饱了没?”   她点点头。   “上楼?”我试探。   她犹豫了半晌,吞吞吐吐道:“吃饱了做那种事情会不会吐?”   我撑着下巴,半眯着眼睛危险地看着她:“那你想怎么样?”   她提议:“要不我们看会儿电视吧。”   我不妥协还能怎么办?   反正看完电视再吃你也不晚,我想着。   结果看完电视,苏愿澄也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   我花了好大力气才把她抱到楼上,以前怎么没发现苏愿澄这么重?   她今天倒是吃好喝好了,把我累成了牛。   我睡到她身旁,给她盖好被子。   其实家里有个女人也不错。这么想着,不自觉身体向她挪近。   半夜醒来,身边却空空如也,我警觉地睁开了眼睛,却看见苏愿澄站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月亮。   “干什么呢?”我走到她身后。   她还是保持那个姿势:“看月亮。”   “月亮有什么好看的?”我嘟囔。   她却说了一句我不懂的话:“还好月亮只有一个。”   还好月亮只有一个。   我现在才算明白,因为月亮只有一个,所以抬起头时我们看的永远都是同一个月亮。   不管你思念的人她身在何方,你们永远都会看着同一个月亮。   我躺回到床上,夏苍涵的呼吸声很均匀。   我又想起她今天说过的话。   一直以来我觉得我才是这场悲哀的联姻之中的牺牲者,却忽略了夏苍涵同样背负着与我相同的命运,以前我总把所有怨气撒到她身上,忘记了她是受害者也忘记了她也不过只是一个女人。   现在终于要分开了,总觉得亏欠她什么。   我轻轻搂住她,合上眼睛。   “你说你们要干什么?”程祁东拍桌而起。   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所有恐惧感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我和夏苍涵要离婚。”我重复一遍。   夏苍涵站在我身边什么也没说。   “不可能!我告诉你程辉煌,这辈子你都不许和夏苍涵离婚!”   “可是是我先提出来的。”夏苍涵终于开口,向前一步。   程祁东像是没料到一直以来很乖巧的夏苍涵竟然也来反抗他,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爸,我觉得够了,这一切都该停止了,我和苏愿澄不是你们商业合作的棋子,我们不想就这么活一辈子。”这句话是我一直以来都很想说的。   “你们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他沉声道。   “我们为什么没有这个资格?任何人都有资格追求幸福的权利!”我反驳。   “任何人?你们生于上流社会,享受着我们给予你们的荣华富贵,所以你们以为这些都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任何回报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程辉煌我从小都这么教导你,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们的存在就是要维持公司与公司之间的合作关系,孩子对于我们这类人来说就如同利用工具!还有,我以为苍涵你一直都是明白的。”   我和夏苍涵都没有说话,也许是震惊于程祁东的这番言论吧。   “行了,你们都回去吧,我就当你们今天没来过。”程祁东挥挥手示意我们离开。   我拉着夏苍涵只能先退了出去。   “这下怎么办?”我焦急地问她,我想之前她那么笃定应该会有后路吧。   “还能咋办,爸刚刚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需要我重复一遍给你听?”她又重新变回了那个冷冰冰的贞子脸。   “你的意思咱们选择屈服?”我简直有点不可思议。   她很有深意地瞥了我一眼:“你也可以选择拿着手榴弹冲锋陷阵。”   我盯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我要是有把□□第一个把你射成马蜂窝。”   这下真是白高兴一场,本来以为和夏苍涵一离婚,我就去新疆把苏愿澄接回来,现在都整成什么事儿了,果然想甩掉夏苍涵这个女人真是着实有些不容易。   虽然我不喜欢她吧,但不得不说缘分这种东西不是浪得虚名的。 ☆、程辉煌篇(6)   能怎么办?明明不爱夏苍涵,到头来跟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人却是她,而我明明有着日思夜想的心上人却只能夜夜不能寐地思念她。   “辉煌我要跟你说件事情。”   “澄澄我要跟你说件事情。”   我们两个异口同声。   “你先说吧。”我说。   她摇摇头说道:“还是你先说吧。”   我不知道该把这件事情以怎样婉转的形式告诉苏愿澄,想来想去索性单刀直入:“澄澄,我要结婚了。”   说完长呼一口气。   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却也能猜到她的嘴角此时一定扬起明媚的弧度。   她总是这样爱逞强。   “我不是要赶你走的意思,我还是会养你的.....我.....”   “我怀孕了。”她轻飘飘一句。   没想到最后情绪失控的会是我:“真的?我们有孩子了?”   她没有显出半点高兴的意思:“所以现在,你开心吗?”   我怎么会不开心呢?“我们有孩子了,我要当爸爸了,怎么可能不开心?”   我完全忘记了前一秒我还告诉她我要结婚了的事实。   “那你现在快再高兴一点吧,不然就来不及了。”她脸色有些苍白。   我不懂她的意思:“你说什么?”   “我会把孩子打掉的。”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愿澄:“你要把孩子打掉?你疯了吗?这孩子是我们好不容易....”   “这孩子是我们的一个意外!是我们没有及时做安全措施的意外!现在你要结婚了,我可以无所谓,但是孩子出生之后不能没有爸爸吧,难道真的要我厚着脸皮背着你妻子把他抚养长大吗?”   “不是的,澄澄你听我说,我和夏苍涵只是商业联姻,我们之间没有感情,而且我们之前协议过,结婚只是走个形式,婚后大家还是各过各的,我们之间什么都不会改变的。所以,求求你不要把孩子打掉,好不好?”   她没有说话。   我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听话,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你也是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的对吗?”   我看不清我非要把这个孩子留下的原因?究竟只是想把苏愿澄这个人留在我身边还是想用孩子来羁绊住她的心?   没错,我现在已经不满足于只得到她的身体,我想让她的心也属于我,而不是每次我们□□的时候她有可能还会想着别的男人。   不管是出于哪种原因,我都是个自私的男人。   夏苍涵这几天一直很不对劲。虽说我们不经常在一起所以我也不怎么了解她,但是她这几天的不对劲根本不用了解,因为向来不会主动找我的她,这几天总是主动来找我吃晚饭,还和我一起过夜。   前几天我还能强忍着询问她是不是最近抽风的念头,但是这几天我觉着她压根就没想消停下来。   比如说今天晚上我一回家就又看见夏苍涵在厨房里忙碌。   虽说看见她的身影有点儿烦吧,但是不得不承认她做得饭倒是挺可口的。   真看不出夏苍涵这样的大小姐居然也会“自此长裙当垆笑,为君洗手做羹汤”,最重要的是那君竟然还是我。   “你回来了?”   愣神之际,夏苍涵已经解了围裙朝我走来。   “准备吃饭吧。”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再平常不过。   坐到饭桌上之后,我看着夏苍涵吃得津津有味,自己却一筷子都未动。   “饭菜不合你胃口吗?”   不是饭菜不合我胃口,而是夏苍涵这个人坐在我面前就很不合我胃口!当然这话我还是在心里说说就好,我还不愿意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夫妻和谐。   “你做的菜,很好吃。”我吃了一大口。   夏苍涵那边没有说话,我抬头看她,她也正在看着我。   “你....”犹豫来犹豫去终究我还是下定决心问出心底的疑问,“夏苍涵你最近很不对劲,到底怎么了?”   “其实,我发现你这人也挺好的。”夏苍涵抿了抿唇,看着我笑了。   我得意洋洋:“现在才发现我的好了?早干什么去了!”   她低头声音很小地喃呢:“是啊,我早就应该发现你的好了。”   我不懂她话中的意思,索性试探:“你这是?要跟我好好过?”   她咬紧了下唇,不语。   可我还是看到了她红了的眼眶。   自从上次被程祁东骂了一顿之后夏苍涵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渐渐向我展现出她柔软的一部分,难道真的是因为逃离不出这座婚姻的牢笼所以干脆在其中好好享受它的精致?   我不明白,夏苍涵不是那种轻易被束缚住的人。   “老公,我好累,我想上楼好好睡一觉。”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叫我。如果不是她此刻情绪有些不稳定,或许我还会嘲笑她一番,但是现在的夏苍涵,我真的有些担心了。   再怎么没感情,长达十年的夫妻关系也不是虚设的。   我搀扶住她送到楼上。   见她躺到床上,正要离去,夏苍涵却突然抓住我的手喊道:“别走。”   她开始解衣服。   “苍涵你....”   “别说话。”她还在继续动作。   我皱了皱眉,却还是顺从地吻住她和她一起倒在大床上。   一夜缠绵。 ☆、程辉煌篇(7)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细碎的透过玻璃洒在我的脸颊上,我睁开眼睛,却已不见身旁的人。   起来洗漱,出了房间后,夏苍涵也不在厨房里,我试着喊了她几声,也没人回答,现在可以确定夏苍涵应该是离开了。   她真的只是单纯的出门?还是?   我拨通了她的手机,却是已关机的提示。   夏苍涵从来都不会关机,因为每次我们有需要必要见面时她得接到我的通知,而我每次给她电话的时候都是保持通畅的,所以此刻关机不像她的风格。   这时候电话响起,我连忙一看,是谭素。   “喂程总,您怎么还没来?十点有会议的。”   “我马上就来。”   挂掉电话,我便匆忙出了门。   夏苍涵,希望我只是多想了。   晚上工作回来,家里连灯都没开,夏苍涵真的没有回来!   我烦躁地正准备拨通夏苍涵的电话,程祁东的电话这个时候却打了进来。   我接起:“什么事情?”   “来市中心医院。”他的声音很沉闷。   去医院干什么?我疑惑:“为什么?”   “夏苍涵自杀了。”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电话这时已经挂了,可我还是保持着举着手机的动作。   早上就不见夏苍涵的身影,我就起了疑心,但是最差的想法也只是猜测她是不是有可能逃跑了之类的,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自杀。   我以最快的速度驱车赶往市中心医院。   白布已经盖过夏苍涵的头顶,夏氏夫妇在一旁哭泣着,程祁东在旁安慰。   而我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白布下的尸体旁久久不能发声。   此时此刻我的脑海之中只有这几天夏苍涵在我脑海中留下的笑颜。   我和她结婚了十年,虽说彼此之间没有感情,但心灵中的羁绊还是有些许的。   她死了,我以为我不会难过,甚至会开心于自己终于解脱,但是为什么这个时候还是流泪了?   “辉煌。”程祁东走到我身边。   “苍涵跳海自杀前在岸上给你留了封信,你看看吧。还有,父亲要跟你们说一声,对不起。”他拍拍我的肩走开。   老公:   我以为一切都会变好的,但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永远都逃不出,逃不出一开始就决定在我身上的命运。   我从来都没选择过要放弃,我觉得只要我努力终会有一天能处置自己的人生。   和你结婚不得不说只是我的权宜之策,我也有想过等到我们年过半百时或许我们可以用剩下不多的日子中好好享受生活。   但是我始终败在了时间的葱茏之中。   他的离开让我无法再继续坚持下去。   我也有想过和你好好的在一起。   说实话,和你和平相处的那几天尤为快乐,可是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想要的从来只有他。   我不想迁就,因为不多的时间不允许我迁就。   既然找寻不到我想要的生活,那我不得不选择放弃,选择解脱。   你会理解我的,因为我们是同病相怜之人,我们同样被逼迫于选择那不该属于我们的道路。   我不愿再这么活下去,但是你可以。   我知道你的心里也住着一个女人,对吗?   所以,永远都不要放弃爱。 作者有话要说:  爱情是最不值得被放弃的。 ☆、夏苍涵篇(1)   我和郑景晟相识于微时,他还是个不喜说活的小青年,和那些每天“热血澎湃”的男同学不一样,他安静少言,充满神秘。   而我是无人敢靠近的名门千金,对于他,我没有任何抵抗力地被吸引。   快要高考那会儿,我学习成绩仍旧没有起色一直是班上的吊车尾,如果这次我没有考上重点大学,父母绝对会把我送出国专修金融来继承公司。   郑景晟是隔壁尖子班的三好学生,我能认识他完全是多亏了我们班主任。   我们班主任是语文老师,任教我们班和隔壁尖子班。   某天下午,她把我叫去了办公室给我摊开了两个笔记本,我一眼就认出那个字写得丑的笔记本是我的,另外一个笔记本上的字写得整洁清秀。   “夏苍涵,你记得是些什么东西?都快高考了,你成天还给我这么不认真,你是要气死我呢?还是想气死你爸妈?”   其实言情小说里面那些老师对家里有钱的学生都毕恭毕敬的态度是真的,只不过我眼前的这个班主任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我老爹的亲妹妹,也就是我姑姑....   我赶紧低头认错:“姑姑,我错了....”   她把两个笔记本差点甩到我脸上说道:“把郑景晟的笔记本上的内容给我复制一遍!”   我大概翻阅一下,上面密密麻麻的内容看得我头晕眼花,我撒娇求饶:“姑姑,这么多我怎么可能写得完。”   “我话可不说第二遍,你不按照我说的要求做你懂得。”她递给了我一个眼神让我自行体会。   我自然懂得,我不听话就告诉我爸妈呗,套路还能再多一点吗?每次都是这个。   我撅起嘴巴任性道:“你让我复制是吧?我去复印店。哼!”   正要踏出办公室的门,身后又传来姑姑的一声大吼:“你给我回来!”   我讪讪地止住脚步,回头看她。   “我说得复制是让你给我抄上一遍,你敢投机取巧....你懂得。”   我一脸生无可恋地踏出了办公室的门。   坐到自己位子上一边开始完成“大革命”一边心里诅咒这个叫郑景晟的家伙,笔记做这么多彰显自己是学霸啊?真不会低调做人。   这么多要抄到什么时候啊!我趴在桌子上,脸全部贴到桌面。   “不行,郑景晟这个家伙必须跟我一起受罚!要怪就怪他笔记做这么多!”   我拿着笔记本冲到了隔壁班:“同学,帮我叫一下郑景晟。”   女生呆滞地看了看我,才慌乱地点点头,向班里喊道:“郑景晟!夏苍涵找你。”   看来我在学校的知名度已经可以靠刷脸了吗?   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孩子走了出来。   这就是郑景晟吗?与我想象之中的大有不同诶。   我一直以为写字好看的学霸一定要是个戴着大框眼镜或者脸上得长着些雀斑之类的书呆子吧,可是眼前的人明显不是,虽然同样冒着点书呆子应有的傻气儿,但是不是呆头呆脑的傻而是一副很好骗的好好先生的模样。   我向他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一点,他也按照我的要求走了过来。   我把笔记本摊到他面前指着说道:“这是你的笔记本吧?”   他愣头愣脑地“嗯”了一声。   我把笔记本举到离他脸还有两根手指的距离处威胁地说道:“老师罚我抄你的笔记,所以....你懂的。”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我败给这个白痴了,我说道:“帮我一起抄笔记!”   “可是老师罚的是你又不是我。”   嘿,这会儿怎么反应这么快?   “废话!我抄的是你的笔记,你不得负责一下?”我很理直气壮。   他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下,好像觉得我说得有点道理,于是接过他自己的笔记本说道:“你要我抄哪些?”   我很激动:“这么说你同意了?”   他挠挠后脑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道:“你是女孩子,再怎么说我也不想拒绝女孩子。”   虽说他这些话让我对他增添了几分好感,但是并不影响我给他指了最多的几页:“就抄这些。”   他又说:“明天下午放学约个地方见面我给你吧。”   我又问:“你上学时间不能给我吗?”   “这么多抄不完啊,况且我帮你抄这么多,你不报答我一下吗?”   我想了想,郑景晟也说的不无道理,于是干脆道:“行吧,明天见。”毕竟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不感谢一下别人也说不过去。 ☆、夏苍涵篇(2)   第二天放学下午,我在门口等他,他也准时出来了。   我把他带到附近一家很高级的餐厅,然后大气地把菜单递给他说道:“你随便点吧,想吃什么都行。”   我能这么阔气还多亏昨天晚上机灵地跟老爸要了张信用卡。   我以为一个男生起码也会客气一点,但是没想到他居然不要脸地点了一大桌的菜,我看着心疼,但是又不好发作,毕竟是我有言在先。   等他点完菜,他才从背包里掏出了已经抄好的笔记。   我从他手里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上面的字迹是标准的楷书,字迹工整又清秀。   我忍不住赞叹:“你的字写得真好看。”从字迹中就可以看出一个人是否有没有在用心,所以足以可见就算只有一天一夜的时间他竟然也没有应付差事。   我这话出于真心,现在的男孩子能把字写得好看的已经不多了,况且还是好看到养眼的。   我举着笔记本在面前,眼睛在其后偷偷地瞥了眼郑景晟,他正在气定神闲地喝茶。   不知道为何,刚刚他坑了我一桌子菜钱的火气顿时烟消云散。   他跟我说:“我可以教你写字。”   我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就算我很笨你也愿意教我?”   这下他犹豫了:“呃....有多笨?”   我把自己的笔记给他看:“笨到都上高中了字还跟小学生写得一样。”   他看了眼,果真黑了脸。   我不乐意了:“喂,你刚刚说得还算数吗?”   他淡淡地瞄了我一眼说道:“当然算数了,不过就你这水平得多下点儿功夫。”   我点点头:“好,以后每个周末都教我写字吧。”   “不行,光练字提升不了你的成绩,以后每个周末你来找我,除了练字我还要帮你补习功课。”他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说道。   我是很高兴没错,但是他这么帮我又为了什么?   该不会....   “喂!郑景晟,你这么帮我该不会是喜欢我吧?”我很大胆地问道。   他喝的水差点呛出来,脸憋得通红。   看他支支吾吾地样子,我觉得可笑,但又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于是继续开玩笑:“我知道本小姐可爱又漂亮,喜欢我的男生呢也不在少数,不过....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啊?”   我突然凑近问他,他吓得往后一缩红了脸。   他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没有....只是.....”   “还狡辩!”我打断他,继续追问:“只是什么?”   他无可奈何般地叹了一口气,从书包里拿了张字条递给了我。   我接过一看,上面是这么写着的:   郑景晟同学,烦请你帮助夏苍涵同学辅导功课。——夏星。   夏星是我姑姑也是我们班的班主任。   原来他帮我补习功课只不过是应了老师所求?   想起刚刚自己那可笑的猜测,我不禁红了脸,真是尴尬!   好在没一会儿,热菜就都上桌了,郑景晟吃得不亦乐乎,并没有在乎我这里。   我也松了口气。   暗暗希望他不要记住我说的话。   而我也没有看到他嘴角露出的坏坏的笑。   晚上回到家,我抱着床头的娃娃。   那是我在十岁时我唯一的朋友送我的生日礼物,但很可惜她后来出国再无联系,而我今后再也没有一个朋友。   朋友叫米娜,所以我给娃娃取名叫小米。   一个人的日子有些孤单,不过好在有它陪着我,我可以放心地把心里的小秘密全都说给它听,起码不会无聊。   “小米,我最近认识了个男生,他不是很帅,但是人很好。”   “他说他要帮我练字、辅导我的功课。”   “他是唯一一个想靠近我的男生。”   是的,这么久以来,只有郑景晟愿意靠近我。   在外人面前我就是孤傲冷漠千金大小姐的人设,注定是青春偶像剧里那种演反派的人物。    ☆、夏苍涵篇(3)   郑景晟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他给我补习功课的时候更是一副很认真的模样,丝毫都不会是因为老师的任务而怠慢放松。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就迎来了期中,但我的测验成绩却是不尽人意,下来的结果一严重打击了我的好战心。   我像朵开败的花,蔫蔫地趴在桌子上,一脸表情受挫地说:“怎么办!怎么办!难道我真的是笨到无药可救了吗?”   郑景晟来找我的时候,我真害怕他会说放弃我的话。   好在他没有。   他只是安慰似的摸了摸我的脑袋轻声说:“别灰心,会进步的。”   如果说那句话让我没有动心,那就是假的。   那一刻,我觉得他掌心的温度就像是昔日的阳光,令我忍不住想去靠近、想去依赖。   期中过后,似乎是一个教训,郑景晟对我一点儿都没有放松。   因为我基础薄弱,他不会再像之前用速成的方式让我应对快要到来的期中,既然还有半个学期,他开始着重抓我的基础。   他给我讲题的时候,我会时而认真地听讲,时而认真地看他....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嘴角好看的梨涡和他指间夹着的钢笔时,犹如一张美好的不真实的油画,我眯起眼睛,似乎很享受,于是他给我讲题的时候我给走神儿了。   他把带来的题摊到我面前,然后说道:“不会的题就问我。”   我看着密密麻麻的题目,头晕目眩。   于是我把这一整张卷子都摆在他的面前,一脸迷茫地眨巴着眼睛,郑景晟无奈地笑了笑,却还是给我细心地一遍遍讲题,我喜欢看见他给我讲题的样子,他的语气永远是那么温柔,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跑去问他练习题便成为了我的家常便饭。   学校上课的时候,我会努力跟上老师的步伐,我买了全解和练习题,课余时间就咬着笔杆埋在练习题中无可自拔,晚上我会因为老师留的作业熬到一两点钟才睡觉。   反反复复,我的进步显而易见。   期末考试,我取得了一个不错的总分。放假第一天,我就拉着他去庆祝。   也借机为自己争取一个和他约会的机会。   我们先到了游戏厅。我以前一直都想来这里试试,可是父母不让我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所以我也就只是想想。   但如今,今时不同往日,我考得了不错的分数,自然能提要求出来玩了。   “来过这里吗?”我问他。   他看了眼招牌,说道:“原来你说得爽翻天的地方就是游戏厅啊,我当然来过啊。”   我睁大了眼睛,吃惊道:“三好学生也来这里吗?”   “我是男生,怎么可能不来这里?”   我理解不了他的思维:“所以男生都来这里玩吗?”   他也一副不是很懂的模样,勉勉强强回答:“也许吧。”   我指了指里面说道:“那我们进去吧。”   现在是上午,人并不是很多,我和郑景晟花了五十块钱换了五十个游戏币。   我说:“这么多我们玩不完吧。”   “放心好了,在游戏厅里你绝对不会嫌游戏币多的。”他自信满满地回答。   我和他先选了射击的游戏机,他熟练地投进去五个币之后屏幕上就出现了很多丧尸的脑袋,然后是选择页面,他直接选择了最高级的。   我慌乱地说道:“你别选等级这么高的,我不会玩啊。”   他已经把抢举在面前蓄势待发了:“放心我会带你的。”   游戏开始。   游戏中的“我们”先进了一间实验室,据说因为病毒外泄造成人员变异,要我们去拯救里面未感染的幸存者。   出发后,我就好像置身于实验室中,身体不自觉发抖起来,生怕有丧尸突然蹦出来。   我看了眼旁边的郑景晟,他倒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   就在我只用了0.01秒的时间来偷窥时,我就被一只突然冲出来的胖丧尸给挠了一下,血量顿时降了好几点,郑景晟还好反应快,给了那丧尸几枪,就把他灭了。   他说:“现在应该能适应了吧。”   还好他只是以为我是新手,所以玩游戏还没上手,因此打丧尸才会失手。   不然我真的会因为偷窥他而心虚乱了马脚。 作者有话要说:  情窦初开的小甜蜜 ☆、夏苍涵篇(4)   后来我们配合终于变得默契,只是游戏币用完了。   他正准备继续去换币,我拦住他说道:“我不想玩了,要不去吃楼上的肯德基吧。”   “你饿了?”他问。   我摸了摸瘪瘪的肚子,点点头。早上起来就因为要选今天约会要穿的衣服而误了时间吃早饭,现在打了会儿游戏早就饥肠辘辘了。   他看了看时间,狐疑道:“可是现在才上午九点啊,你早上没吃饭吗?”   我当然不会承认事情的真相了,那多丢人啊!于是我编了一个小谎言:“早上吃得不多,最近消耗比较快呗。”   他没有怀疑地点了点头。   在肯德基中我点了很多吃的,因为这些我基本都没吃过,谁让父母说肯德基都是垃圾食品让我少吃否则得了癌症怎么办。虽然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好,但是偶尔吃一次应该不会有事吧。   我塞了个鸡腿到嘴里。   郑景晟满脸嫌弃地看着我:“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我心满意足地抹抹嘴,又往嘴里灌了热牛奶。   “一会儿你想去哪里玩?”他问。   我查了查附近的地图,忽然看到一个很有趣的地方,店名叫“爱丽丝漫游仙境”。   我兴奋地说:“去这里吧,我们去做DIY蛋糕,怎么样?”   他也没有拒绝。   我们来到蛋糕店里,要了一块十四寸的蛋糕,店家还为我们准备好了奶油,只需要自己设计就好。   “你说我们在这个蛋糕上设计一个什么样的图案呢?”我问。   “你喜欢什么就设计什么呗。其实我还是觉得随便在蛋糕上添几块水果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那么麻烦吗?”   “你不懂,既然是DIY蛋糕,我们当然就要设计得越复杂越好啊。”   “复杂?”   “对啊,越复杂才会越漂亮嘛。”   说完,我就开始用抹刀开始抹平奶油,等到它的外观都被白色奶油包裹了之后,我又用红色果酱在上方画了一个桃心,其实也只能说勉强看起来像一个桃心,因为我没想到裱花嘴居然这么难用。   郑景晟又用绿色的苹果果酱在旁边增添了一些绿草和树叶,用巧克力奶油画了树干。   等我们各自画完,再看这个蛋糕时候.....   “为什么我觉得有点儿怪怪的.....”我说。   “应该只是....错觉吧。”   “可是这样很像小学生涂鸦。”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他挠挠后脑勺,为难地说道:“我确实不是画画的料啊。”   “你想尝一口吗?”我突然问道。   我们两个对视一眼,然后果断拿起叉子往蛋糕上挖了一口。   “嗯,味道倒是很独特。”他说。   呵呵,味道当然独特了,草莓味、苹果味、巧克力味,这味道能不独特吗?   “吃完蛋糕我们去看电影吧。”我在手机上找到了今天上映的几场电影,“不如去看《掠夺者》吧。”   “这电影演的是什么?”他问。   “好像是个发生在上流社会争权夺势的....言情剧。”   “什么?”他看向我。   “宣传照看起来不错,要不我们去看看呗”   他最终拗不过我的软磨硬泡还是服从了。   是不是约会的过程中,男生总会让着女生? ☆、夏苍涵篇(5)   好景不长,高中毕业后我们并没有考到一所大学,不过可能是因为我和郑景晟的缘分并没有断,在几年后我又在程氏集团见到了他。   那个时候他已经是销售部经理。   我父母让我和程辉煌订婚的消息一点儿都没有告诉我,他们只是莫名其妙地让我到程氏集团上班,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只是想让我和他培养感情,但是在这之前我只是庆幸,庆幸能来到这里和郑景晟再次相遇。   见面十分仓促,我们只是约在了公司附近的茶餐厅里。   开场白是:“你过得还好吗?”   他腼腆地笑笑:“还不错,你呢?”   “我也不错。”   然后气氛尴尬了起来。   我努力找寻话题:“你现在应该有女朋友了吧。”   “还没有。”他说。   忽然之间我觉得天空都变得格外明亮了,难以言喻的兴奋感盈绕在心头。   就这样,我和他又开始有了来往,然后他在一个有很多很多星星的夜晚和我表白。   然而我的初恋只维持了几个小时,次日我就被通知要转首和另外一个男人结婚了。   父母告诉我的时候我仿若晴天霹雳,但更让我焦虑的是我该如何把这个消息告诉郑景晟。   毕竟就在昨天晚上,我才答应郑景晟做他女朋友。   郑景晟再打来电话的时候,我连和他聊天都是格外心虚的。   他察觉出我的异样:“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啊。”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正常。   他半开玩笑地说道:“是不是还不适应和我谈恋爱?”   我不忍心骗郑景晟,但我觉得在电话里告诉他一切也说不清楚,所以我把他约了出来:“我们见一面吧,就在那个茶餐厅。”   他欣然同意。   见面后,我酝酿情绪、组织语言,他好笑地问我:“苍涵你没事吧?”   我自然没事,但是我担心我们的爱情会出事。   我说:“我觉得,我觉得我们不能继续了。”   话音刚落,我就有些后悔了,我怎么能这么快就说出来,起码要引导一下啊。   但是来不及了,郑景晟焦急地说道:“什么叫不能继续了?”   我控制住自己表情,淡然又狠绝地说道:“昨天答应你是我有些冲动了,我觉得....”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对我没感觉?我不相信你不喜欢我。”   “我父母和程氏集团联姻,所以我马上要嫁给另外一个男人了,郑景晟,我要结婚了。”这个残忍的现实于他于我都同样残忍。   “那就私奔。”他不加思索地说道。   我很高兴郑景晟愿意为了我抛弃他现在已经奋斗出的一切,但是我不能自私地毁了他的前途,所以我说:“我不会跟你私奔的,你想想你现在拥有的一切,跟我走的话你全部都会失去的。”   “可是我不在乎!”他说,“我只在乎你。”   “我在乎!”我说,我残忍地说。   他哭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哭。   我害怕再在这里呆上一秒自己也会忍不住流泪,所以站起身,只给他留下一个淡漠的背影。   他在背后喊道:“我会一直陪着你,会一直守护你我的爱情,我会等你的。”   郑景晟,你知道能在等待中守护住爱情的几率有多大?爱情它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它不强大、也不美好,它是能让人痛苦的□□,让人在煎熬中慢慢走向死亡。 ☆、夏苍涵篇(6)   我的人生从一开始就被注定,不管我苦苦挣扎、苦苦哀求都始终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现在降临在我身上的一切都已经不是身体上的牵制而是灵魂上的束缚。   是透不过气的绝望。   “你们生于上流社会,享受着我们给予你们的荣华富贵,所以你们以为这些都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我们是没有立场选择人生的孩子,所以必须要顺从早已被安排的命运。   或许如果不是郑景晟在这十年在侧陪伴,估计我早已忍受不了傀儡般的生活,忍受不了那些戴着面具示人的伪善面孔,也忍受不了自己竟然渐渐开始融入和习惯这个圈子。   十年前我和郑景晟原定的私奔计划被我的一己私欲所放弃,我天真地以为只要父母看到我的不幸福或许还会有转圜的余地。我终究还是太单纯了。   我和程辉煌只是他们的棋子,只是他们这些野心家用来巩固地位的棋子!   某一天,她是我的一个好友,被男友抛弃来我这里哭诉了一番。   我试着安慰:“不就是个男人吗?至于把你哭成这个样子?”   她还在大哭:“我很爱他,你没有被抛弃过所以不懂那种痛。”   的确如此,我还没有被抛弃,但我却正经历着有可能被随时抛弃的担惊受怕之中。   只要一个女人的心里住着一个被她心心念念的男人,那势必这个女人会经历我这种担惊受怕,也很有可能即将品尝好友的那种心痛。   回到家里,钻进被窝后我习惯性地拿出手机点开郑景晟的朋友圈。   不怕被笑话,每次进入他的朋友圈的时候我都是无比紧张的,生怕某一天点进去就看见他和别的女人的照片。但明明这个男人是已等了我十年的人。   我和他都是在花季年龄段相爱,可是和程辉煌的婚姻却不得不让我和心爱的男人在彼此之间存在了这么大的隔阂。如果说不恨,那才够虚伪。   我想起好友今天的肝肠寸断,如果有一天郑景晟抛弃了我,我或许也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吧。我不是个轻易脆弱的女人,但不代表我就是钢铁侠。   我捏紧了被单,脑海中再次闪过无数次纠缠着我的一个决定——   或许是时候该结束这场错误的婚姻了。   我和程辉煌表面上是有一层婚姻关系,但是我们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虽然我可以把我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留给郑景晟,但我们之间毕竟还是有嫌隙的。   我不介意别人骂我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但我怕郑景晟受到闲言碎语的打击。   况且我这么留住他根本对他就是不公平的对待。   如今他就算是有了想结婚的对象,我也必须笑靥如花地祝福他不是吗?   话虽如此,但是我不会真的有那份度量去放手这场爱情。   所以,我不想再这么委屈下去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我等不及了,或许再拖下去就真的一切都晚了。 ☆、夏苍涵篇(7)   程辉煌很快就从新疆回来了,我还曾庆幸地以为他如果眷恋那边的生活会一直和他包养的那个小情人在那里生活,看来真是我天真了。程辉煌永远把自己的事业看得比爱情更重要。   他刚一回来,电话就来了。   内容无非就是和从前一样,宴会需要我出席陪伴。   我草草结束电话,本来郁结的心情更加压抑了。   而我偏偏还要忍受住这种压抑赶去名苑换衣服,然后和他赴宴再弯起红唇对着不认识的各类男人谈趣风声?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进入大厅,觥筹交错自然少不了,碍着面子也要陪程辉煌走上一圈,做做样子。   空闲之际,我眼尖地瞅到了坐在角落死死盯着我的一个人,我心里一紧,本能地和程辉煌拉开了距离,还好他没有察觉。犹豫再三,我还是趁程辉煌正和客户高谈阔论之时向那人走去。   “景晟....你怎么....在这里?”因为过度紧张以致于忘记今天这场宴会本来就是公司的年终晚宴,而郑景晟是分部经理,自然要来参加。   看他脸色不好,心下便知刚刚我和程辉煌的一切应该都被他尽收眼底,顿时我心里腾升懊悔之情:“你知道的....刚刚不过是逢场作戏。”   “我理解。”他神色稍有缓和。   我坐到了他的身旁,碍于公共场合也不敢与他有过近的距离:“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叹了口气,神色浅薄悲凉:“有了这十年的经验何谈今日的恼怒?我只是有些后悔,当年没能和你私奔。”   我和他往里面的角落坐了坐,这才敢握紧他的手:“我会和程辉煌离婚的,我想赶快和你离开,我真的....”   “你舍不得的。”他的笑容很勉强也很苍白,“你舍不得荣华富贵,舍不得上流社会,你生于此,便不会习惯于这座牢笼外面的风风雨雨,明白吗?”   也许曾经的我不得不赞同他今天的说法,但我现在并不觉得没有他的日子会比每天挥土如金的生活要来得惬意。   “我今天想跟你回家。”我撒娇般地附上他的胳膊,努力让他的心情好受一点。   “嗯,我累了。”他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按照原计划,我和郑景晟回家的照片流到了网上引发了热议,程氏集团那边虽然没有太大动静但波及还是会不小,我看程辉煌现在呆在名苑一定笑得脸都开了花恨不得把这条新闻发扬光大吧。   我驱车赶往名苑,果不其然当我正打算进门便看到程辉煌准备出来。   待他站在我面前,他才开始冷嘲热讽地说道:“怎么着?没地方可去现在跑到这里来了?”   我不想跟他多做解释:“如果我不想让这件事情曝光,你以为媒体会知道吗?”   事情如我所料,当我提出离婚后程辉煌欣然同意。看来我们两个都对彼此的厌恶程度不相上下啊。   那晚我们还是□□了,毕竟夫妻十年现在终要散场,总归是最后一次,但却是第一次和程辉煌这么认真。   第二天我们就找程祁东说离婚的事情,结果却出乎了我的意料。   程祁东好像并不担忧自己公司的股价大跌,他对于我和程辉煌离婚的事情摆出了坚决的立场,一番言辞把我和程辉煌说得百口莫辩。   或者说是我们没有立场再和他理论。   我躲在家里怎样也不想出去,没有人能理会我现在的感受,郑景晟恐怕也不行。   我和郑景晟注定不可能是吗?   下午手机响了,一条彻底把我推向深渊的短信发来——   再见了,苍涵。   我深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去挽留他,因为我根本无法去挽留,一个结了婚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去挽留其他男人?   就算我做出了那么多努力,最终也留不了一个人。   “啊——”我发泄似的喊了出来,如今变得一无所有都是我没有忠于自己的选择而应得的报应。   终于应验了那句“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灭亡”。   飘在大海里的时候我才懂得,原来这就是自由。    ☆、卢华瑛篇(1)   我一个人呆在空落落的房子里好几天,宋子柯还是没有回来。这套房子足足有一百六十多平方米,三个人住是挺大的,但是从前的我们很相爱,每个晚上都是三个人一起度过,所以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这套房子很大。   如今,我就算把自己紧紧地抱着,也没有一丝安全感。这套房子给我的感觉只剩下空旷、巨大、寂静,就像一座坟墓一样。   电话又响了,还是吴海婷打来的。   我就把手机放在我的面前,这样一有电话进来我就能看到来电显示人,我那么期盼他能给我打来一个电话,哪怕只是说一句“在家等我”之类的话也可以,可是他没有,我很多天没有收到宋子柯的消息了。   我准备挂掉电话,但是手指停到“红色按键”的上方时还是顿住了,犹豫半天之后我才叹了口气接了电话:“什么事?”   那边传来吴海婷故作愉悦的声音:“鹿亦兴不是要出新书了吗?你猜这次书模的人选是谁?”   我无心猜测:“反正不是你。”   那边委屈道:“你这么说我可是伤心了,怎么就不能是我了?本来鹿亦兴是请我去的,只不过被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你还有什么事吗?”我打断她。   “不出来聚一下吗?”吴海婷的声音也不再吊儿郎当了。   “没心情。”我打算速战速决这通电话。   “鹿亦兴这次邀请了苏愿澄当他新系列书的书模,你真的不想来吗?”   以前鹿亦兴的书模一直是顾梦萳担当,她走了之后,封面就一直是风景照,我以为鹿亦兴的书的封面再也不会出现人物照了,苏愿澄再次打破了这种不可能吗?   看来,鹿亦兴和苏愿澄不是我想象得那么完全不可能啊。   “时间、地点发给我吧。”   吴海婷顿时又高兴起来:“诶好嘞,我现在就给你发过去。”   电话挂断后,我再次抱膝而坐。这下,冷得不再是房子而是心。   就算我的心情再沉重,等我站在吴海婷和苏愿澄面前时也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热情地拥抱她们两个,我们很有默契地没有谈论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这让我好受很多,因为一旦牵扯出这些事情,尴尬又是避免不了的,索性绕过这些不开心的话题。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和鹿亦兴有进展了?”我收拾好乱成一遭的心情,露出狡黠的眼神看她。   苏愿澄洋洋得意:“那必须的,我要是再没有动作岂不是就要孤独终老、遗憾终身了?”   “那你得再加把力,你看看人家吴海婷,我看她和白映冉很快就能到民政局领证了。”   “放心好了,我已经看到革命即将成功的曙光了,现在我前方的道路那是一片光明、风雨无阻,搞定鹿亦兴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你就整这儿吹吧,要是‘手到擒来’你能耽搁十三年?我看娃娃都呱呱坠地了吧。”   “要不是顾梦萳,还真就如你所说了。”   我一下子沉默了。突然我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苏愿澄你确定想好了就鹿亦兴了吗?”   她说:“十三年前我就想好了。”   吴海婷在旁说道:“十三年前你没有得到鹿亦兴,你就真的能保证十三年后能追到他?这不是出没出现顾梦萳的问题,鹿亦兴从没爱过你这是你知道的,你已经不像从前还有大把青春,你真的敢为他再付出一次吗?”   她表现得很冷静:“我还没有付出,只是一味逃避,这次就当做是一场豪赌,如果输了我就一无所有,连翻本的机会都没有,也许未来我会后悔今时的冲动,但是如果这一次我还是选择退缩,或许我不光现在要后悔,余生都要埋怨自己为什么当初不努力一把?鹿亦兴是我命中注定要爱上的那个人,所以除了命中注定的之外其他的都将成为将就。我不想将就,所以我要追寻。”   “赌上一切?女人都赌不起的。”我哀哀地看着她。   “可是我不一样,没了鹿亦兴可以选择,其他的人生轨迹都变得一模一样。我可以输得起,因为我没有赌注。”   “你最大的赌注就是你的年轻!”我不想苏愿澄再这么傻傻地为了爱情不顾一切了。   “我已经没有年轻了,你不是也说过吗?我们都回不到从前了!”   “行了,都别吵了。”吴海婷关键时刻阻止气氛不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成天就知道追求这些有意思吗?顺其自然吧,如果苏愿澄和鹿亦兴真的能在一起就说明他们还是有缘分的。爱情只能决定一时的欢好,不能决定一世的忠诚。鹿亦兴的人品我们有目共睹,即使他不爱澄澄,但只要他许了承诺就一定会实现。”   “所以你的意思是,就算他们不相爱,只要有婚姻那层关系也是可以当保障的吗?”我冷笑。如果真的是那样,为什么到头来我和宋子柯的婚姻还是让我没有安全感,还是让我每天患得患失呢?   苏愿澄说道:“有些人只会说‘我爱你’或者‘我喜欢你’,但是爱情能维持多久?它只是层保鲜膜,只能维持一时的新鲜。真正的情话不是这些,而只是单纯的一句“做我男朋友吧”比什么都珍贵。”   所以爱情到底是什么呢? ☆、卢华瑛篇(2)   我拖着一身疲惫回了家,开灯后却让我欣喜——宋子柯回来了。   他坐在沙发上抽了根烟,见我回来,询问:“去哪了?”   “和吴海婷、苏愿澄聚一聚,听说苏愿澄这次担当鹿亦兴的书模,没想到能再次看见鹿亦兴的书会有人物照封面。”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轻松自在。   “我们谈谈吧。”   他这句话生生拉住了我因为想逃避而迈向楼梯口的脚。   我向他牵起嘴角说道:“有什么明天再说呗,今天已经挺晚了。”   “你明天就不出去了吗?不是还要看拍摄现场吗?我们就今天把话说开了不好吗?还是,你想逃避什么?”宋子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抿了抿唇,硬着头皮坐在小沙发上。论到嘴巴博弈,我永远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要说....什么?”这时我的心突然加速,生怕下一句会听到“我们离婚吧”这句话。   “这几天我一直在公司睡的,哪里都没去,我好好想了一下我们之间的夫妻生活。好像有些变质了....对吗?”他的语气轻轻的,好像怕刺激到我。也是,我现在的确是在即将崩溃的边缘。   变质的生活?是啊,很多都不如从前了。“子柯,是我们对彼此的心变质了。”我仔细纠正他的话。   “所以这几天你想到了些什么?”我问。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要分开一段时间好好冷静一下了?”他说。   “然后等到我们再次见面,就用一些‘彼此不合适’的理由来离婚对吗?宋子柯,你不要拿我当傻子一样耍,你那些小心思我都一清二楚,只不过我不想挑明。我知道你现在在外面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你对我们母女的感情也淡了,但是我告诉你,你别总是拿着你身为律师的优渥来压我。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家,不是为了更好的照顾雪花,我怎么可能甘心放弃梦想当家庭主妇?现在好了,你瞧不上我了?你觉得我是个黄脸婆了,宋子柯麻烦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那里不会痛吗!”   宋子柯没有想到我突然变得能言善辩,撇下一句“无理取闹”再次匆匆离开家门。   所以他这次回来的理由真的是要跟我断绝关系了?   呵,宋子柯他真是小瞧我了,他真的以为我是那种成全心爱男人的圣母玛利亚吗?这一次我还就是不离婚了,我就是不会成全他和那个野女人,就算是折磨我自己又怎样,同时被折磨的也有他!哪怕我们一起痛苦!   爱情不能束缚住一个人的心,但是道德伦理可以。可惜我瞎了眼,刚好嫁给了一个没有道德底线的男人。   第二天我赶过去的时候已经开始拍摄。   苏愿澄身穿一件白色素裙,上面用白色针线绣着花朵,文艺又优雅。她光着脚丫坐在高脚凳上,一脸娇羞地嗅着一朵黄色的假花。整体恬静美好、舒适养眼。摄影师“啪嗒”按下快门。   她见我来,顿时苦巴巴地看着我撒娇道:“卢大姐你终于来了,可苦逼死我了。你看你看,我脸都要笑僵了。”   吴海婷这时也走了过来,给苏愿澄递了瓶水,才满脸鄙夷地说:“卢大姐你刚刚看到的画面是苏愿澄拍了将近一百次的结果,前面你都没来看,真是错过好戏了。”   苏愿澄捅了一下吴海婷的胳膊,气恼道:“少一个人知道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笑道:“就知道你这好动的性格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换了画风?这不,还没过两分钟就原形毕露了。”   鹿亦兴交待完摄影师一些事宜后也走了过来,拍拍苏愿澄的肩膀说道:“澄澄已经很不错了,她是第一次参与拍摄,能达到这个效果是我的预料之外,虽然耽搁的时间比较久,但超出了我预想的效果,做成封面一定很美。”   苏愿澄这人经不起夸,尤其还是被心上人夸,现在笑得就跟个白痴一样。   我翻了个白眼,暗骂她没出息。   “时候不早了,我请客去吃点东西吧。”鹿亦兴提议。   我肯定举双手赞成:“这感情好啊,我才刚一来就准备开吃了。我这哪是来晚了,是来的刚刚好啊!” ☆、卢华瑛篇(3)   当我们来到鹿亦兴带路的餐厅时,彻底懵住了——   “你确定我们要来这里吃饭?”我难以置信地指着眼前的一幢小型黑色欧式古堡,虽说没有电影里的大吧,但是论外观,它绝对有特色。这里地处偏僻,光线不足,导致在白天也让这座建筑看起来阴森森的。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苏愿澄倒是一向对这些古怪的东西感兴趣,首当其冲。   我和吴海婷对视一眼,两人握紧了对方的手才走了进去。   里面的空调开的很足,我是说有些开过头了。现在才刚入秋,身上穿的这点布料哪能抵御住这里的冷风,很快我和吴海婷就抱成一团来取暖了。   我们一进门就是往下走的楼梯,因为很窄,而且很暗,导致我觉得这条隧道格外幽长。   “鹿亦兴,我们能去点正常的餐厅吗?”我不满地提议道。   他停下脚步,缓缓回过头说道:“你确定你现在要回头?”   我不明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眼神幽幽地看着我,压低声音说道:“听说这是一家幽灵餐厅,如果你一旦回头,就会被身后跟着的幽灵抓去果腹。”   他话音刚落,我就觉得背后一阵凉意袭来。吴海婷和苏愿澄都背对着我站着,黑乎乎的后脑勺更增添惊悚的感觉,我感觉后背的汗毛一根根地竖立起来。   我哆哆嗦嗦地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啊,别吓我了好吗?我看你也不是转过头来了吗?”   我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对视鹿亦兴的眼睛。   “所以,我已经死了啊。”他平静地说道。   Wha....Wha....What?这玩笑开得是不是有点大?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苏愿澄和吴海婷皆是阴测测地回头冲我一笑。   突然背后传来一个似乎很悠远的女声:“欢~迎~来~到~幽~灵~餐~厅~”   “啊——”我被吓得连忙跑了出去。   后面三个人嬉皮笑脸地追了出来。   我就知道他们是在开玩笑,但是刚刚真的把我吓到了。   苏愿澄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背说道:“我们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听说恐惧能使人心情好转,所以才提前商量好把你带到这里吓吓你,现在感觉如何?”   我欲哭无泪却又无从发泄:“下次别再这样了好吗?否则万一我被吓死了这里可就真的变成‘幽灵餐厅’了。”   “好啦好啦,我们进去吧,你别看这里‘其貌不扬’,但是食物的味道很不错哟。”鹿亦兴招呼我们再次下去。   这次有了经验,我走第二个。   原来刚刚吓唬我的是个广播,当我们再次穿过隧道来到入口时,那个该死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欢迎来到幽灵餐厅。   推开吱嘎作响的木门,里面的装潢倒是挺值得令人惊叹一番的。典雅的银制台烛、昏黄的精致吊灯、欧式的布艺桌椅,还有长相甜美可爱的服务生....我间接性过滤掉他们露出的獠牙。   “这里真是特殊。”苏愿澄说道。   鹿亦兴接道:“这里是仿英国爱丁堡的幽灵餐厅。”   爱丁堡的幽灵餐厅我倒是略知一二,毕竟盛名四海,我是想去赴名前去,但是因为胆量太小最终考量一下还是作罢。   “来,坐这里吧。”鹿亦兴招呼我们坐下。   四人落座后,开始点餐。这里的菜单我也不是很看得懂,上面的菜名古怪得很。   “我要一份‘尸野纵横’和一杯‘血腥蠕虫’。”苏愿澄第一个点完餐。   听她点的餐名我都想吐了,哪能还有食欲继续吃饭。   我继续埋头看着这些令人作呕的菜名。   “我要一份‘美杜莎的长发’和一杯‘千年血饮’。”鹿亦兴也交了菜单。   吴海婷瞅了瞅他们两个,于是赶快交单说:“我和那位女士要一样的。”   我纠结来纠结去,说道:“一份‘沼泽咕咚’。”   这是看起来比较正常的菜名了。   我心里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菜品。   苏愿澄开口说道:“快国庆了,要怎么过啊?”   “这次你回来,那肯定得聚在一起过啊,到时候我把白映冉也带上。”吴海婷笑眯眯地说道,当然结果是赢得了苏愿澄一个白眼。   听到她们说这个话题,我又无声地叹了口气。算了现在气氛这么好,我努力扬起笑脸不想扫大家的兴说道:“我们要不去野营吧?去南山怎么样?”   “南山都去了好几次了,你还真是不厌其烦。”吴海婷撇撇嘴说道,“这样吧,去江布拉克。”   鹿亦兴赞同的点点头:“这里挺好。”   “那就这么决定了。”鹿亦兴都同意了,苏愿澄哪有不跟的道理。   其实我提议南山完全是因为路程不太远,但是江布拉克可是好几百公里,这下又要坐大半天的车了。   聊着聊着,菜就都端上来了。   我吓了半天,原来“沼泽咕咚”就是墨鱼汁面,只不过下面点着火,所以汤汁一直都是翻滚的状态。   “尸野纵横”是小羊排、“美杜莎的头发”是意大利面、千年血饮’是草莓汁、“血腥蠕虫”是红豆冰沙。   我尝了尝味道,没想到这里的食物还真的是好吃呢。   “要不我们先统计一下,去江布拉克的话要开几辆车。”吴海婷突然说道。   “我、鹿亦兴各开一辆车,你坐白映冉的车,卢华瑛他们家不是也有车吗?”苏愿澄理所当然地接道。   “我觉得开四辆车不太好,毕竟路程这么远,不可能一个人开一辆车熬过去,总得换着开啊,反正我和吴海婷都有驾照,可以帮着开车。”我刚开始一听就瞬间明白了吴海婷问这话的道理,不就是想给苏愿澄神助攻一下呗,我就顺手推舟地说了下去。   苏愿澄看了眼鹿亦兴的神色,试探着说道:“如果是六个人,那开两辆车过去方便吗?”   “肯定是不方便啊,我和白映冉要有两人空间,那卢华瑛和他丈夫总不能跟你们两个挤一辆车吧。”吴海婷使了个颜色给我。   我神色不改地接了下去:“那要不鹿亦兴你就带着澄澄过去呗,一路上还有个照应,澄澄也会开车,刚好你俩换着开,还不累。”   鹿亦兴也没觉得什么不妥就说:“当然可以了,那就这么决定了,开三辆车吧。”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句话真不假。我们三个默契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这样的餐厅吗?不过好像并没有,真正的英国幽灵餐厅的确存在,可惜没有这么特殊的菜名 ☆、卢华瑛篇(4)   十一大假在即,宋子柯倒是出乎我的预料,这几天按时回家住,再没像从前天天找“出差”和“紧急会议”的理由。   离约定好的旅行还差两天,晚上等宋子柯一回来,饭桌上我就跟他提及:“澄澄他们说相约着去江布拉克过假期,你想不想乘着这次机会放松一下。”   宋子柯想都没想就回答:“好啊,那明天我们去购置一些旅行要用的东西。”   虽然感觉意外,但是我还是心花怒放地答应道:“好。”   我给宋子柯多加了一些菜,自动省略掉他的面无表情。   晚上我哄好雪花入睡,才回到房间躺下。   宋子柯背对着我,再没有新婚时搂着我入睡的温馨和甜蜜。   我心里无声地流着眼泪,却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   按照约定好的时间,我们在机械厂见面,见到他们也是整装待发,看来大家都是做好了露营的装备了。   我们快速离开市区驶到高速路上,一路上,宋子柯认真地目视前方开着车,他向来很严谨,不管做什么事儿。   “要吃点东西吗?”又过了段时间,我看向他小心翼翼地问。   他手持着方向盘,抬眼看了下导航说道:“快到下一个休息站了,到时候你来开车我再吃吧。”   我点点头。   “昨天晚上看你也没有睡好,躺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感觉眼皮好像在打架,很快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车就停在了休息站,宋子柯已经不在身边。   我揉了揉睡眼,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时,身旁的窗户突然趴过来一个人。   “大懒虫你在车里磨磨蹭蹭什么呢,下来活动一下,一会儿还要好久的路程呢。”   是苏愿澄。   我打开车门,下车。   她递给我一个装得满满的塑料袋,咬着苹果说道:“放车上吃吧,刚在超市买的。”   我头疼地揉揉眉心说道:“不是车里都带吃的了吗?怎么又买?你不知道休息站的东西都很贵吗?”   “没事儿,反正是你老公花的钱。”她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好吧,既然是宋子柯花的钱,就把吃的给我吧。我接过那包零食。   “离江布拉克还有多久啊?”苏愿澄又一脸不耐烦地走到鹿亦兴跟前说道。   “还有段距离,待会儿你再睡一觉说不定就快到了。”鹿亦兴还是那副好好先生的样子耐心地跟苏愿澄说道。   苏愿澄愁眉苦脸地坐回了车里。   既然之前忍受不了长途车程还非要跑来江布拉克,不得不说苏愿澄为了和鹿亦兴多待在一起也是拼了。   其实作为旁观者的我还是觉得鹿亦兴和苏愿澄挺配的。   鹿亦兴海纳百川的性格能包容苏愿澄偶尔的小任性,而苏愿澄逗趣活跃的性格可以为鹿亦兴的生活增添小乐趣。   可惜他偏偏就喜欢顾梦萳这个女人。顾梦萳心眼儿多,不适合鹿亦兴这样单纯的男人。   苏愿澄没有按照鹿亦兴的提议在车上睡一觉,而是让鹿亦兴休息自己来驾车。   而我和吴海婷自然也接替了行驶后半程的任务。   当我感觉到只有在进入山里才会有的凉飕飕的冷风时,我就知道江布拉克应该不远了。   苏愿澄的电话打了过来,我接通。   “鹿亦兴提议今天先不进到山里面了,我们在前面停车,这里有一条小溪,我们晚上就把帐篷搭到这里吧。”   “行。”这里环境很好,四面环山,植被覆盖,又有一条溪水,在这里露营的确是绝佳的地方。   我们在前方停了车。   吴海婷一下车就打开手机夹在自拍杆中开始照相:“大家都聚过来,这可是我们十一大假的第一站。”   我们都冲着镜头笑了。   “真是好久没有呼吸到这么清新的空气了。”我迎着风享受般地闭上眼睛。   其他人都表示赞同。   白映冉从车里一取出帐篷,本来和鹿亦兴有说有笑的苏愿澄顿时阴阳怪调地说道:“是不是我没戴眼镜所以没看清啊,这好像是个双人帐篷吧。”   我一看的确是双人帐篷,不对,应该更大一点。   吴海婷听了我们的话脸一红。   苏愿澄还是盯着白映冉不放,这倒符合了她多管闲事的风格,我给鹿亦兴使了个眼色,他无奈地心神领会。   “澄澄,我们去搭帐篷吧。”鹿亦兴说道。   她自然是满心欢喜地过去帮忙了。   吴海婷走过来悄悄附在我耳边说道:“多亏你出手相救。”   我哭笑不得地给她翻了个白眼。   她又神经兮兮地冲我说道:“你说苏愿澄老这么针对白映冉,会不会....喜欢他?”   我好笑地看着她:“这怎么可能?苏愿澄对鹿亦兴那可是十几年的真心,你可别在这里瞎猜。”   吴海婷撅撅嘴不开心道:“难保苏愿澄的针对不会引起白映冉的注意,万一....”   “哎呀你别再胡思乱想了,烦不烦啊?你既然不相信白映冉干嘛还要跟他在一起?”   她委屈道:“我没有。”   宋子柯在那边喊过来:“媳妇,帐篷都支好了,你们在那边嘀嘀咕咕完了没?”   “诶诶就来了。”我应道。   我又对吴海婷说道:“你别老是疑神疑鬼,澄澄的性格咱俩还不了解,她宁愿把你上了都不会把你对象上了。”   吴海婷一听这话倒是笑了:“好像是这样的。”   “走吧。”我说。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 ☆、卢华瑛篇(5)   晚上我们围坐在用遍地拾过来的树杈燃起来的火堆旁。   “你说这大晚上会不会有狼啊。”吴海婷搓搓胳膊说道。   我正在喝汤,抬眼就看到她冲我眨巴眨巴眼睛,心里顿时了然于心。   这吴海婷还真是鬼点子多,又要给苏愿澄神助攻。我突然想到今天白天她对我说过的话,她估计是希望苏愿澄早日能和鹿亦兴在一起这样她也可以安心和白映冉谈恋爱了。   我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却是露出了一番很害怕的表情说:“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江布拉克这里就是有狼。”   当然我肯定只是胡诌的而已。   鹿亦兴接道:“江布拉克是旅游景区,按理说出现狼的可能性很小,但是这里毕竟是森林公园,况且我们还没进到旅游景区内,所以也不能完全排除这个可能。不过我们这里点着火,很安全。”   不会吧!我和吴海婷对视一眼,不禁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   半晌,吴海婷又支支吾吾地说道:“澄澄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睡,要不你今晚来我帐篷,让白映冉和鹿亦兴睡去。”   她这是又演哪台戏?我有点看不懂了。   白映冉正想答应,从我这个方位刚好看到吴海婷环绕在他腰上的手掐了他一把。   他虽然疼但还是憋住了,说道:“你们两个女人睡也不安全啊,我不放心你。”   倒是把苏愿澄给尴尬了。   鹿亦兴估计是看不下去了顺承道:“今晚澄澄跟我住一个帐篷吧。”   “就这么决定了。”我和吴海婷异口同声地说道,然后我们三人默契地对视一眼。   在场的人都没想到鹿亦兴主动提出了,而苏愿澄更是心花怒放,捂着唇偷笑。   “我帐篷很大,中间会隔着很大的距离,你不用感觉不自在。”鹿亦兴又向苏愿澄解释道。   “嗯....”苏愿澄故作矜持地答应道。   我看她巴不得和鹿亦兴挤在一起呢。我无奈地摇摇头。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我们用小溪里的水简单洗漱。   鹿亦兴看了看导航说道:“那我们准备进山吧,马上就到江布拉克草原了。”   听到这句话每个人都兴奋起来。   到达目的地后,男士去安排酒店和午餐,女士则先选了骑马的项目。   我们三个很久没骑过马,就由着哈萨克族人领着。   “生活在大山里其实也很不错诶。”我愉悦地说道。   “这里风景真不错。”苏愿澄赞叹。   其中一个哈萨克族人转头一脸自豪地对我们说:“那是当然了,听说这里被一个剧组取景了,现在就拍摄呢。”   “真的吗?那他们现在还在不在啊?说不定咱们还能见明星呢。”吴海婷兴奋得不行。   那人说:“在的吧,好像就住在那边的酒店。”   他指的方向正是鹿亦兴安排的酒店。   吴海婷顿时兴奋:“太好了,说不定能和大明星来场偶遇!”   我和苏愿澄对大明星都不太感兴趣,也就没多放在心上。   “要不要去喝碗马□□啊?”领着我的哈萨克族人说道。   “那就去尝尝吧。”我想着距离午餐时间还挺久的。   坐下喝马□□时,我在四周转了转。   这时一个背影莫名有些熟悉的女人走到了圈马的场子,漂亮地骑上了马,扬长而去。   虽然她戴着口罩,但是我看到了她那双眼睛。   犀利又美丽。   顾梦萳!   我心中警铃大作,虽然不可思议,但是还是想起哈萨克族人说过的话:   “听说这里被一个剧组取景了,现在就拍摄呢。”   “在的吧,好像就住在那边的酒店。”   糟糕!如果被鹿亦兴撞到顾梦萳那苏愿澄岂不就没什么机会了....她这次回来难道....   我赶紧把苏愿澄和吴海婷叫了起来说道:“不喝了,我们回酒店。”   “啊?”她们被我搞得莫名其妙。   “骑上马再说。”我已经向马场跑去。   我想给鹿亦兴拨通电话,但是这里是山里没有信号。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苏愿澄皱着眉头问我。   我不忍心告诉她,但是又为了让苏愿澄心里有个准备不得不对她们说道:“我看见顾梦萳了。”   “你确定自己没眼花?”吴海婷半信半疑。   我正要斩钉截铁地说自己肯定没看错,苏愿澄先我一步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管是不是她,就算只是长得像,我都不想呆在这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希望我有这样的闺蜜 ☆、卢华瑛篇(6)   回到酒店,我们三个都闷闷不乐。   宋子柯嫌弃地看着我说道:“你该不会是笨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吧。”   我愣愣地看着地板。   “你到底怎么了?”他半蹲在我面前,眉眼之前带着淡淡的担忧。   我颤颤巍巍地说道:“顾梦萳回来了。”   他皱眉:“就是鹿亦兴的前妻?她不是去美国了吗?回来做什么?”   我突然慌慌张张地说道:“赶快赶快,我们现在不住这个酒店了。”   “可是钱已经交过了。”   “交就交了,我们必须得走,万一两个人重新见面了怎么办?”我急切道。   宋子柯说道:“跟你又没什么关系,见到就见到呗。”   我火了:“那澄澄怎么办?”   “如果他们两个人见面后重新在一起,就说明鹿亦兴心里始终装着顾梦萳,他根本就不爱苏愿澄,那就算我们强行把两人绑在一起他们也不会走得多远,顺其自然吧。”   可是我心里感觉还是不妙。   我来到苏愿澄的房间,她正垂头丧气地坐在床上。   “澄澄?”我轻声唤她。   她不语。   “没事的,肯定没事的,顾梦萳回来又不代表两人会旧情复燃。”我拍拍她的肩膀。、   她眼眶红了:“不是的,只要鹿亦兴一天忘不了她,她的回来就是我最大的威胁。”   我捧起她的脸说道:“既然是你最大的威胁,那你才应该振作起来让这个最大的威胁对你构不成威胁啊。”   她苦笑:“我需要时间啊,但是现在我没有时间了。”   因为这件事情,我们旅行的计划被打乱,片刻不停地回到了乌鲁木齐。   毫不知情地鹿亦兴倒是莫名其妙。   我们剩下五个人嘴巴很严实,什么都没说,每个人胡掐了一个理由也就回来了。   令我庆幸地是鹿亦兴和顾梦萳并没有在酒店偶遇,这简直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们三个又聚在一起想鬼点子了。   “趁顾梦萳还在拍戏,我们要在这段时间促成鹿亦兴和苏愿澄。”我说道。   “要不上演个苦情剧?”吴海婷提议。   我和苏愿澄都很感兴趣地看着她。   “就说苏愿澄患了绝症,快死了,为了完成她最后一个心愿,希望鹿亦兴能娶她,等到生米煮成熟饭,就说医院误诊,不就好了。”吴海婷一副“我很聪明吧”的模样。   我真想一巴掌拍死她:“能不能想点正常的。”   “我觉得现在所有的刻意安排都对鹿亦兴不起作用,还是让苏愿澄多在鹿亦兴面前刷点存在感最好。”我提议。   “虽然你想得这个方法很糟糕,但是是目前看似比较有效的了,那我们今天都回家好好想想吧,改天约。”吴海婷这么急切看起来好像另有安排吧。   “该不会一会儿你要去件白映冉?”我问。   看她扭扭捏捏的模样就知道我猜中了。   我愤愤不平地说:“哼,重色轻友。”   转而我又对苏愿澄说道:“今天我跟宋子柯说我住你那边,要不我去陪陪你?”   苏愿澄看起来有点憔悴:“你回家睡吧,这段时间多跟宋子柯待在一起才是正事,我的事情还得靠老天啊。”   吴海婷笑骂道:“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啊?姻缘都是靠自己来争取的,你还真的以为有丘比特呢。”   苏愿澄正经脸:“我比较相信月老。”   我笑道:“月老的红线那也会用完,现在毛线都缺的很。”   我们三个就是这样在欢乐中告别。 作者有话要说:  小更 ☆、卢华瑛篇(7)   晚上回到家,卧室的灯亮着,楼上传来细微的动静。   家里进小偷了吗?我警觉地没有发出太大动静,悄悄脱掉鞋子。   一步一步靠近楼梯时,声音也越来越大,这下我听清楚了,根本不是小偷!   我一个箭步冲到了楼上,大力地推开卧室门——   两道赤条条的身子刺痛了我的双眼。   “宋子柯!你偷腥都给我偷到家里来了!”我抄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就往女人身上砸去。   宋子柯连忙护住她对着我说道:“卢华瑛你冷静一点,听我解释好不好!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给我等着!”我拿起手机就把两人拍下了照片,“等着上法庭吧!”   我正要夺门而出,宋子柯抓住了我的手臂,我赶忙保护好手机,警惕地看着他:“你到底还想干什么?”   “卢华瑛,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宋子柯的眼神很悲凉。   我的心冷透了,原本他前几天对我的好给我点燃了希望,全被今天的一盆冷水浇得连火星子都没了,再也没有了重燃的可能。   我的神情不再扭曲、不再愤怒,而是一脸平静地看着他说道:“大律师,本来我之前想着怎样都不能和你离婚、不能成全你和这个女人,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们法庭见。你会付出应有的报应!”   我出家门的前一瞬听到宋子柯大喊道:“如果你要离婚我把财产都给你!”   我的脚步一顿,嘴角是讽刺的笑容。看来现在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是比赶快跟我离婚更为重要的了。   没了家,我还能去哪里?找吴海婷和苏愿澄吗?   我拿起了手机却又落下,我不能因为自己这些破事打扰她们、影响她们现在的心情啊。   我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委屈、绝望像浪一般疯狂地席卷我的神志。   早料到有这么一天,却始终都没想到带来的冲击如此巨大。我的脑海一遍遍闪过宋子柯和别的女人纠缠在一起的身影。我蹲在街边哭了起来。   冷风嗖嗖地刮着我,我渐渐站了起来,走到街角的酒吧。   喝到最后,我都记不清自己往肚子里灌了多少杯酒。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希望这酒让我忘记今天的痛苦。   太痛了,我承受不起。   大脑渐渐被酒精麻痹,眼前也开始出现重影,我依稀看见几个男人向我走来。   昏昏沉沉的大脑让我没有立即预见危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我抬到了一个包厢,因为四肢无力,所以我在他们身上所作的挣扎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起。   我听到了自己衣服被撕裂的声音,我听到了几个男人恶心的喘息声,我拼命挣扎到最后没了力气,只得颤巍巍地说:“我老公....是....律师,你们....不要....乱....乱来啊。”   可惜我的话并没有起一点作用,他们还在继续,我绝望地看着天花板,此时已经感觉不到地面的冰凉、感受不到空调的冷风,只有身下的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绝望地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却只剩下宋子柯和别的女人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只剩下他对我笑得冰凉。   忽然我大笑起来,就像个女疯子。 作者有话要说:  婚姻的阴暗面 ☆、李悠铃篇(1)   我要讲述的这个故事不是我自己的故事,而是发生在我身边的故事。   她们是我的三个常客——   苏愿澄、吴海婷、卢华瑛。   苏愿澄和吴海婷赶到的时候只看到满身伤痕的卢华瑛。   她就像一个被人遗弃的娃娃,躺在那里不停地落泪,嘴里还一直轻轻喃呢:“好恨....我好恨啊....”   “怎么会....会这样。”眼前的一幕令苏愿澄不禁颤抖。   两人只能用拥抱来安抚此刻的她,生怕不小心的一句话就把她刺激到。   吴海婷立刻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赶到医院,卢华瑛被送到了急症室,她的身上有好几处伤口,尤其是下身的伤口最为严重。   “我去找宋子柯。”苏愿澄就要往外冲。   吴海婷连忙拦住她:“你别一个人去,我还不知道你,就知道一时冲动,一会儿如果卢华瑛没事了,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你留下来照顾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可不放心留她一个人。”苏愿澄担忧地看着手术室。   “那我让鹿亦兴陪你去。”吴海婷作势要给鹿亦兴打电话。   “你干什么啊!”苏愿澄连忙阻止她拿出手机的动作,“你还想让多少人知道卢华瑛被□□了,不要让鹿亦兴他们知道。”   “可是你一个人去我怕出什么事情。”吴海婷还是不放心苏愿澄冲动的性格。   苏愿澄拨开吴海婷的手,目光一点点变得冰冷:“卢华瑛一向鲜少去酒吧,更不可能一个人去喝得酩酊大醉,不是宋子柯令她伤心欲绝还会有谁!今天就算我把他给废了,我都不会后悔。”   “可是可是....万一不是宋子柯呢?我们等到卢华瑛醒来后在做这些事情不好吗?”吴海婷死死拉住苏愿澄的胳膊,“况且真要废的人也不是宋子柯而是那群把瑛瑛害了的畜生啊。”   苏愿澄渐渐冷静下来,“那我现在通知宋子柯来医院。”   她拿出手机就打电话,不一会儿那边传来宋子柯焦急的声音:“苏愿澄,卢华瑛在不在你那边儿?”   “你来趟市医院。”她说。   “什么....”语气颤抖得厉害。   “别废话!赶快来市医院急诊科。”苏愿澄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你说话态度也好一点。”吴海婷提醒道。   二十分钟过后,宋子柯匆匆赶过来,“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卢华瑛呢?”   苏愿澄抱臂不想理他,还是吴海婷说道:“还在手术中呢,等一会儿吧。”   宋子柯揉揉眉心:“到底怎么回事!卢华瑛怎么会进医院呢。”   就因为宋子柯这句话语气不好,苏愿澄“蹭”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他说道:“宋子柯我问你,卢华瑛刚到家的时候你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了。”   看到宋子柯心虚地沉默了,苏愿澄冷笑:“我就知道,你是跟卢华瑛提出离婚了?还是把小三带到家里了?还是....”   “别说了!”宋子柯突然打断。   苏愿澄看向吴海婷说道:“看到没,亏你还相信宋子柯没有对不起卢华瑛,我说什么来着?”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已经打算和卢华瑛好好过日子,所以决定跟她断绝往来,只是今晚是她提出的最后一个要求,等过了今晚,今后如果再遇到权当陌生人。”   这个解释并没有让苏愿澄信服:“别扯那些没用的!你知道在卢华瑛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苏愿澄说到最后变得哽咽:“卢华瑛因为受不了你的背叛到酒吧喝醉,结果被□□了!你知道吗!”   宋子柯难以置信地放空双眸,最后懊恼地跪在地上。   “都怪你!”苏愿澄开始拳打脚踢,仿佛这样都不够泄恨。   宋子柯不反抗,默默承受。   吴海婷最后看不下去拦住了苏愿澄:“你冷静一下,这里是医院!你想让你的动静惊扰到别人吗?我们回去再说。”   苏愿澄红着眼眶指着宋子柯喊道:“我一定会告上法庭!我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我一定会让世人都知道你是一个没心没肺的衣冠禽兽,我不会放过你的!” ☆、李悠铃篇(2)   三个小时过去后,卢华瑛才从急诊科出来,此时她已经陷入昏迷。   宋子柯、苏愿澄和吴海婷陪在她身边。   转到病房的时候,苏愿澄不让宋子柯进去:“你别进去!卢华瑛醒来肯定不想看到你,我不想让她再受到刺激。”   宋子柯当然不同意了:“你让开,我必须陪着她。”   苏愿澄拦到门口死活不让宋子柯进去。   吴海婷也过来劝宋子柯道:“如果你对卢华瑛还有一点点感情的话,你就回家里等消息吧,她不能再受刺激了。”   宋子柯焦急地看了一眼病房内,最后只得作罢,失魂落魄地说了句:“那你们好好照顾她。”   两人进到病房,苏愿澄又哭了:“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当然是要揪出□□卢华瑛的那群畜生啊。”吴海婷把眼泪擦干。   “对,然后把他们都告上法庭!”苏愿澄恨恨地说道。   “可告上法庭,不是等于告知世人卢华瑛遭遇了这种事情吗?”   “那也不能白白便宜那帮畜生,只能采用法律的手段了。”   “可是....”吴海婷突然转头看向苏愿澄,眼神意味不明。   晚上的酒吧又开始灯红酒绿,一群人咋咋呼呼地走了进来,为首的男人点了一打啤酒。   只听到他们开始聊天——   “老大,你说昨天那个女人会不会告我们啊?”   “她没那个胆子!”   “就是,谁被□□了还去法庭上宣扬。”   “哈哈哈,也对。”   随后这几个男人就开始抽烟喝酒,偶尔有小姑娘走过还会对其耍流氓。   “这位先生。”女人搭上为首男人的肩膀,“一起喝一杯吧?”   男人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女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好啊....好啊。”   女人又往男人身上贴了一点说道:“这里太吵了,我们去个没人的房间,就我们两个,喝一杯?”   男人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撇下其他男人就跟女子向包间走去。   走到门口,男人问女子:“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关上门,转身看着男人说道:“吴海婷。”   说是喝酒,男人却根本没有想动酒杯的意思,直接朝吴海婷扑来。   吴海婷也没有拒绝,任由着男人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只是眼底越来越冰冷。   其他男人继续在外面喝酒谈笑,忽然吴海婷走出来,一边收拾整齐自己的衣服一边对他们说道:“你们朋友喝醉了,帮忙抬一下。”   几个男人均都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进包厢是真的在拼酒,但是他们也不会想太多于是就跟着吴海婷进了包厢。   等他们都走进去,一个男人突然喊道:“啊!死人了!”   可惜晚了,吴海婷在关门的一瞬间把点燃了的打火机扔了进去。   火一触到酒精瞬间被点燃,门死死地关住,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痛苦的尖叫。   可惜这里的包厢隔音效果太好,外面的音乐声又太大,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吴海婷匆忙跑出了酒吧,因为一会儿火势过大就会有人发现了。   赶到医院,苏愿澄趴在卢华瑛的床边睡着了,而卢华瑛始终还是没有醒过来。   也许不是她没有清醒,只是她不愿意睁开眼睛来面对这一切。   人在不愿意面对时总会选择逃避,或许只有这样才会好受一些。   吴海婷轻轻走到她们两个的身旁,她给苏愿澄披了一条毯子。   “以后你们一定要好好的生活啊。”   她走后,只在地板上留下一滴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婷 ☆、李悠铃篇(3)   吴海婷出了医院,给白映冉打电话:“喂,现在去泡吧等我。”   白映冉也没多问,只说了句“好”。   挂了电话,吴海婷搭上出租车就往泡吧赶去。   泡吧里已经没人了,我正要关门下班,这时白映冉走了进来,我一见是熟人自然是招呼起来:“想喝点什么?”   白映冉:“两杯红豆抹茶味的奶茶。”   我笑着调侃:“学会喝女朋友的口味了?”   他也笑笑:“不是女朋友哦,是我媳妇儿。”   我惊讶:“哎呀,这还没告白几个月呢,就要结婚了?进展很快哦。”   “我一定要准备最盛大的婚礼给婷婷,她对年龄很敏感,我怕她会怀疑我们的感情,所以想早点给她一份承诺。”白映冉嘴角挂起幸福的微笑,这几天他已经悄悄准备好了钻戒,准备给吴海婷一个惊喜。   “很快的进入恋爱又很快的步入婚姻,我相信你们会幸福。”我由衷地祝福。   白映冉略有些吃惊:“呀,我还以为现在人都对闪婚很排斥呢。”   我微笑:“从来不是只有拖泥带水的爱情才会天长地久的。”   他说:“是的。我也相信我们会幸福。”   不是憧憬、不是向往、不是幻想,而是相信,相信我们会幸福,相信我们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吴海婷很快赶到,白映冉递给她一杯奶茶,关切地问道:“怎么走得这么急?”   她握着奶茶,有些闷闷不乐。   我端过去一杯提拉米苏说道:“关照老客户的。”   她声音小小的说了声谢谢。   白映冉看见她这副失了魂儿的模样,有些担忧:“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啊!”   吴海婷抬起头,眼神幽幽地看着他。   “映冉,我们在一起快一个月了。”   白映冉以为她对这段感情有些患得患失,不禁宠溺地揉揉吴海婷的头发说道:“是啊,所以有没有想进一步的打算呢?”   吴海婷的下一句话却把白映冉打入地狱:“我们分手吧。”   白映冉还未来得及缩回那只把她头发揉乱的手,就那么生生顿住了。   “你说....什么?”声音是难掩的颤抖。   这段感情产于此、止于此。我调着奶茶,却有些讶异吴海婷为何要提出分手?虽然在奶茶店工作对这些分分合合的感情看得很淡,但是我原本是很看好这段感情的。   白映冉对感情的认真付出和吴海婷对感情的小心翼翼,他们都在努力经营这段感情,为何其中一方却要选择付诸东流?   我走到外间,把吊牌转到“休息”一面,然后走到吧台不愿打扰里间的二人。   “我们分手吧。”还是不变的一句话,却多了一丝坚定。   “为....为什么?我们明明一直都好好的啊,为什么?婷婷你说我哪里做得不好,我为你改好不好?你别这样。”白映冉苦苦哀求。   但可惜很少有一方的哀求能挽回爱情的尽头。   “我还是介意年龄,我觉得我们不合适。”随意掐了一个蹩脚的借口却能完美的充当分手的理由。   白映冉轻轻挑起吴海婷额前的碎发绕到耳后柔声说道:“所以比对象年龄小的男人会有很大几率陪心爱之人走过一辈子啊。”   吴海婷似乎已经下定决心,她狠心地拍开白映冉的手,声音冰冷的说道:“我们没可能了,就这样吧。”   她作势要走,白映冉哪肯,他抓住她的手腕却舍不得使劲害怕伤害到她:“婷婷我们再谈谈好吗?”   吴海婷一把甩开,却无法直视白映冉的双眸:“和你交往了一个月,我才发现我根本不爱你。”   没有真正狠心的女人,只有已经不爱的女人,但不爱的女人敢于直面对于她已经陌生了的男人。   “婷婷....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会平白无故跟我分手,是不是你最近经历了什么?你跟我说,我们可以一起面对啊!”白映冉还是不愿放弃。   吴海婷突然笑道:“白映冉,我们才交往一个月,你真的爱我吗?”   这句话把白映冉问得一愣。 作者有话要说:  你是否也这么问过你的另一半,认认真真地问他:你真的爱我吗? 看看他的回答是否称心如意。 ☆、李悠铃篇(4)   吴海婷突然笑道:“白映冉,我们才交往一个月,你真的爱我吗?”   这句话把白映冉问得一愣。   看到他愣住,吴海婷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看吧....我就知道....”   “我爱你!”白映冉的告白打断吴海婷继续要说下去的话,“我爱你,很爱很爱。”   吴海婷平静地看着他,像是考量其中的可信度,又像是不愿相信,随后她淡淡地说:“那你愿意等我吗?”   白映冉这次没有犹豫,他一把把吴海婷涌入怀中:“愿意,多久我都等,等到你愿意嫁给我。”   这回轮到吴海婷愣住了。   “婷婷,我已经准备好结婚戒指,就准备你嫁给我了,可是.....不过没关系,既然你还没有准备好,那我就等着。”   吴海婷一垂眸,失神道:“你误会了,这段等待的时间可不只是等到我答应嫁给你为止,而是.....”   “我说了,多久我都会等。”白映冉的坚定再次打断吴海婷的犹豫,“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哪怕是一辈子我都会等你。”   “白映冉爱吴海婷,我会向世人证明,爱情也会使两个人地老天荒的在一起。”白映冉的拥抱不曾放松。   吴海婷继续说道:“可是我不愿意耽误你。”   白映冉笑道:“既然不愿意就赶快嫁给我呗。”   “可是我不能....”   “婷婷,你到底怎么了?今晚你很奇怪。”   吴海婷看向白映冉的双眸:“我要坐牢。”   “什么?”   “你愿意娶一个坐过牢的女人吗?”   吴海婷的眼神充满不自信。   白映冉知道吴海婷此时的脆弱,于是先是答应:“当然,只要是你就行。”   吴海婷松了口气:“那就好。”   “所以....”白映冉组织语言,“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   吴海婷犹豫地咬紧下唇,却最终抵不过白映冉的眼神说道:“我杀人了。”   白映冉倒抽了一口冷气:“为什么?”   吴海婷的眼神突然变成从未有过的冰冷:“因为那帮畜生□□了我最好的闺蜜卢华瑛,我绝对不能容忍这样一群肮脏的垃圾存活在这世上,可是.....可是我不想这件事情宣扬到法庭上,所以....”   “你会理解我的对吗?”吴海婷抬头看向白映冉。   他还能指责她什么?他此刻只能紧紧地抱住吴海婷,让她能尽量多一点感受到温暖。“我不怪你,我会永远爱你,会一直等你出来。”   吴海婷也回抱住他:“等不了我也不会怪你。”   这就是生活的千姿百态、这就是生活的残羹剩饭。 作者有话要说:  一小更 ☆、李悠铃篇(5)   吴海婷自首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病房中的苏愿澄、卢华瑛、宋子柯,还有才知情的鹿亦兴那边。   苏愿澄接到白映冉的电话后,手机从手上脱落,摔了个粉身碎骨。   其余三人都被吓到了,皆向苏愿澄看来。   苏愿澄张了张嘴巴,却因为激动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澄澄你怎么了?”鹿亦兴第一个反应过来,走到她身边。   苏愿澄泣不成声,哽咽地说道:“吴海婷.....吴海婷杀了把卢华瑛□□的人....她....她现在自首了。”   “你说什么!”卢华瑛冲过来摇着苏愿澄的肩膀。   苏愿澄的神情告诉她,她刚刚并没有在开玩笑。“吴海婷肯定是因为不想卢华瑛被□□的事情宣扬到法庭上,所以才杀了人,怎么办怎么办,会不会....她会不会死啊。”   宋子柯默默不语地站在一旁沉思。   苏愿澄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宋子柯,吴海婷会不会因为杀人判死刑?你是律师,你肯定知道的!”   他说道:“故意杀人,而且是杀了多人,不被判死刑也会是无期徒刑,除非....”   “除非什么?”卢华瑛急切道。   宋子柯看起来是不想说下去,但是他拗不过卢华瑛的执着,只好陈述:“除非你指认被害人是□□你的犯人,这样的话,吴海婷就属于义愤杀人,判刑也会较轻一点儿。”   “只不过,”宋子柯的一个转折又把两人惊吓到了,“媳妇儿,如果你要上法庭起诉,那你被□□的事情就会被公诸于众,你真的愿意吗?”   卢华瑛睫毛颤了颤,哑然失笑道:“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不管吴海婷,她为了我杀人,就算是让我替她进监狱,我都甘之如饴。”   宋子柯点点头,把卢华瑛拥入怀中:“对不起媳妇儿,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我不求你能原谅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现在马上筹备证据。”   吴海婷介于主动自首和义愤杀人,所以被判七年有期徒刑。   苏愿澄和卢华瑛探望吴海婷的时候,我正好也过去了。   “悠铃你怎么也来了?”苏愿澄很惊讶。   我看了一眼玻璃后被带过来的吴海婷,对她说道:“那天她和白映冉在我的泡吧见面的,我都知道。”   苏愿澄红着眼眶看向垂眸的吴海婷。   很显然,她这几天在牢狱里并没有睡好,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黑眼圈。   两人拿起电话。   苏愿澄哽咽着说道:“你怎么这么傻?不是说好了把他们告上法庭吗?□□的罪名很严重的,他们会判死刑的!”   吴海婷苦笑:“卢华瑛就不该为了我承认一切,我把他们杀了就是不想让卢华瑛被□□这件事情公诸于众,现在好了,我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卢华瑛抢过话筒:“所以呢?你想让我看着你被判死刑吗?”   那头的吴海婷什么都没说。   我说:“你们也别太激动,好不容易见一面,别说太伤感的话题。”   吴海婷说道:“七年其实也不长,只是恐怕没法见到澄澄的婚礼了。”   苏愿澄破涕为笑:“什么婚礼啊,八字还没一撇呢。”   “找个机会和鹿亦兴摊牌吧,我觉得你俩差不多了。”   “我俩差不多了,那你和白映冉呢?你这么做最可怜的是他,他说他一定会等着你的。”苏愿澄道。   “就算他没有等我,我也不会怪他。”   “你这么说就太没有良心了,白映冉的一片痴情放在你这里倒是变成轻轻巧巧的一句‘不怪他’,你要相信他对你的感情。”   吴海婷说:“这个世界还有真爱吗?”   苏愿澄笑:“或许真的有也说不定,我们还是选择相信吧。”   临走时,吴海婷嘱咐:“不要让白映冉过来看我,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么狼狈。”   苏愿澄和卢华瑛对视一眼,最终妥协:“好吧,好好照顾自己,我们会来看你的。”   她点点头。 ☆、李悠铃篇(6)   新疆就要迎来寒冬,今年的春节注定不会像往年热闹非凡。   宋子柯不管对卢华瑛如何百依百顺,他们之间的夫妻感情也永远回不到最初的感觉。   人们总是喜欢把爱情美好化,以为爱情就是一颗经久不变的金刚石,却没人知道它不过就是一枚轻轻一碰就会碎掉的鸡蛋壳。所有能白头到老的人其实靠得并非是爱情而是对彼此的信任。   而苏愿澄如愿以偿地和鹿亦兴在一起了,这对情侣饶了十三年的大弯子终究走到一起。   尽管鹿亦兴并不爱苏愿澄。   但没人规定执子之手靠得是两情相悦。   “澄澄今年春节带鹿亦兴来我们家一起过吧,我把白映冉也叫上咯。”卢华瑛在电话那头说道。   苏愿澄用右耳和肩膀夹着电话,两手提着大批年货然后艰难地说道:“行,我跟鹿亦兴说一声,就先这样我得挂了。”   “你又在购物。”那头准确地指出。   “知道还不赶快挂电话!诶诶....我得挂了,东西快掉了。”   话音刚落,一袋年货就悲催地掉到了地上,苏愿澄愁眉苦脸地看着散落一地的东西。   那头弱弱地传来一句:“再见啊....”   电话挂断。   苏愿澄收拾好东西,鹿亦兴打过来电话:“在哪里?我去接你吧。”   “家乐福,你快来吧,我支撑不住了。”苏愿澄欲哭无泪。   鹿亦兴调笑道:“说了我带你过去,你自己非要一个人,现在知道我的好处了吧。”   “您老赶快来吧,别贫了。”   “行行行,我马上到。”   鹿亦兴接到苏愿澄,看到她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不禁吃惊:“你既然要买这么多东西,为什么不让我跟过去?”   “我没想到我会买这么多啊,看到超市里有好东西我就克制不住自己。”她说得理所当然。   “哦对了,瑛瑛打电话给我说咱们大年三十一起去她那里过。”苏愿澄一边把几大塑料袋放到后座一边说道。   鹿亦兴发动车子:“我们三个一起过不好吗?”   “哎呀就三个人太无聊了,多几个人不是很热闹吗?”苏愿澄抗议。   “所以你觉得我们的三人世界太无聊咯?”   “怎么会?但是春节三个人不就....单调了嘛,你要实在不想去,我就陪你待家里呗,反正我也买了这么多东西。”   鹿亦兴看了一眼后座,露出惊恐的表情:“那还是算了,我们还是去吃卢华瑛煮的菜吧,你的黑暗料理我可不敢恭维。”   “嘿,我做的菜很难吃吗?那程子楠也吃了七年了。”   “哈哈开玩笑的,你做的菜虽然很独特但是很合我的口味。”   苏愿澄思考了一下鹿亦兴说的这句话才发言:“所以....你的意思是在骂我做菜难吃还是骂你自己品味一般?”   他答道:“如果我骂自己品味一般,那怎么会看上了你呢?”   苏愿澄大脑没有反应过来,坐在副驾驶座上不吭声了。   半晌,她突然赌气似的转头看向鹿亦兴,气愤地说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你是不是在嘲讽我没你有文化?”   鹿亦兴简直冤枉:“你脑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我怎么就嘲讽你没文化了?”   “那你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干什么?”   “我以前就对人这么说话啊。”   “所以她能听懂了?”   鹿亦兴急着想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没有意识到苏愿澄话中的这个“她”,一脚踩入了陷阱:“当然啊。”   这一秒仿佛空气都凝结了,苏愿澄没有接下去问。   聪明如鹿亦兴怎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把车停到了路边,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向苏愿澄。   果真她的眼神之中藏着落寞。   鹿亦兴犹豫再三说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嘲讽你的不聪明,我既然接受了你,就会接受你的一切,所以如果你准备好接受我也请接受我的一切还有——我的过去。”   苏愿澄的眼眶微微有点红,她转头与他对视:“鹿亦兴你应该一直都清楚我的世界早就有了一个你,所以怎会介意你有一段过去?我只是....只是介意自己,介意自己不如你的过去,会不会....配不上你?”   鹿亦兴轻轻把苏愿澄拥入怀中说道:“其实你我都明白,我们之间从来不是‘配不配得上’。”   苏愿澄最终落泪了,鹿亦兴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他们之间从来不是“配不配得上”而是“究竟有没有存在过爱”?   一通电话不合时宜地打了进来,苏愿澄连忙擦干眼泪,掏出手机,待她看清来电人时,急忙对鹿亦兴说道:“我下车接个电话。”   鹿亦兴看着她,点了点头。   下车后,苏愿澄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澄澄?”   “程辉煌,你有事吗?”苏愿澄踱步来回着走,语气很不耐烦。   那头似乎愣了一下,才说道:“哦,只是快新年了,跟你说声新年快乐。”   “不快乐。”苏愿澄沉声说道。   “我能....能见你一面吗?”那头怯怯地问道。   苏愿澄迟疑了一秒竟然答应:“可以,你什么时候来新疆?”   他说:“我已经来了,直接说在哪见面吧。”   苏愿澄想了想说道:“还是泡吧吧,你导航过去,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苏愿澄咬了咬下唇,最后敲了敲车玻璃。   鹿亦兴放下玻璃,莫名奇怪地看着她。   “你先走吧,我去见个朋友。”苏愿澄简洁明了地说道。   “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就在附近,拜拜。”还未等鹿亦兴回话,苏愿澄便先走一步。    ☆、李悠铃篇(7)   快到新年,一个星期都捡不到一个客人,今天苏愿澄竟然来我这儿了。   我招呼道:“澄姐,怎么没看到鹿亦兴和你一块来啊。”   苏愿澄漫不经心地回答:“我约了另一个朋友。”   “哦,好吧。要香芋味奶茶?”我试探。   她点了点头。   苏愿澄的口味就没变过。   奶茶给她调好后,又走进来了个短腿男人,穿着呢子大衣,长得也不能说有多好看,应该是很接地气儿。   他做到了苏愿澄的对面。   我赶忙走了过去。当然我可不是好奇他们俩儿的关系,我只是要问问客人需要点儿什么:“请问要什么味道的奶茶?”   他表现得还是很客气:“和这位女士一样。”   我点点头,默默退回吧台调制奶茶。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苏愿澄声音很冰冷。   程辉煌说道:“想来看看你。”   她冷笑:“看我?这大过年的,你不在家陪老婆,来看我做什么?”   那边没有再说话。   我把奶茶端了过去。   程辉煌抿了抿嘴唇说道:“夏苍涵,自杀了。”   苏愿澄很吃惊:“怎么会....”   “你应该清楚她那个人,受不了的事情就会走极端,夏苍涵受不了这场婚姻,我也受不了了,但是她选择了这条路。”   苏愿澄沉默了好久才小声说了句:“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这件事情也过去挺久的了。”程辉煌笑了笑。   苏愿澄尴尬地杵在那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澄澄。”程辉煌突然的声音把苏愿澄吓了一跳,她对上程辉煌的眼睛,“你还....还愿不愿意...跟我回去。这次,这次....”   “不愿意。”   看来这句“我能娶你”再也说不出口了,程辉煌的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微笑:“我就知道,你现在应该过得很幸福吧。”   “对。”她点点头。   “你能幸福就好。”程辉煌也找不到话题了。   苏愿澄突然打趣道:“我们干什么这么悲观?以后又不是不能做朋友,对吧?”   程辉煌愣了愣,又赶快应道:“当....当然,我们当然可以是朋友。”   “你这么高的身价,还愁找不到好看的女孩子啊。”苏愿澄调侃。   程辉煌却并未露出喜悦的表情:“是不愁找不到好看的女孩,只是愁能不能找到真心喜欢我的女孩。”   苏愿澄笑道:“拜托,上帝给你打开一扇窗总会给你关上一扇窗,你已经这么有钱了,还在乎你的外貌啊。”   “嘿,你这么说是我长得很丑吗?”   苏愿澄憋笑:“看来你智商这扇窗没有被关上。”   程辉煌接到:“那当然,不然怎么拿下程氏地产。”   苏愿澄一愣。   程辉煌似乎意识到不对:“诶这么说不就自己承认自己很丑了吗?”   苏愿澄摇头叹气:“看来这扇窗顶多开了条缝儿。”   她又说道:“今后有什么打算?”   “好好经营公司还能有什么打算啊。”他回答。   她建议道:“找个品行端正、没什么心眼儿的女孩就娶了得了,不要门槛太高,觉着舒服、适合就好,能结婚的两个人并没有几对是真心相爱,你看像我和鹿亦兴不也只是我单方面喜欢他吗?” ☆、李悠铃篇(8)   苏愿澄回到家,鹿亦兴正在厨房做饭,程子楠扑到了她的身上。   突然程子楠叫道:“妈妈,你刚刚是不是见爸爸了?”   苏愿澄脱衣服的手一顿,匆忙看向厨房那道身影——他还在厨房忙碌着炒菜,似乎没有听到这边的小插曲。   她轻轻一碰程子楠的鼻尖说道:“你老爹在上海呢,我怎么可能见他。”   “可是妈妈的身上有爸爸的香味。”程子楠还是很怀疑。   她只得敷衍:“你老爹身上用的香水又不是只有他一人能用。”   “哦,是这样吗?”小家伙有些失落。   苏愿澄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道:“别再多想了,以后你的爸爸只能是厨房里的那位,知道吗?”   程子楠撅撅嘴,一脸不乐意:“我是很喜欢鹿叔叔,但是我不想让他成为我的爸爸。”   苏愿澄掐了掐他的脸,警告道:“以后这种话不要让我听到第二遍。”   程子楠似乎是看到苏愿澄恐吓的眼神,于是妥协地点点头。   饭桌上,鹿亦兴偶尔给程子楠夹夹菜或者是吃着饭,没有一丁点不悦的神色,反倒是苏愿澄心虚地如坐针毡。   她正在纠结到底该不该把见过程辉煌的事情告诉给鹿亦兴。   正在纠结的边缘徘徊着,鹿亦兴突然放下筷子对苏愿澄说道:“澄澄你跟我来卧室一下,我有话想跟你说。”   苏愿澄愣愣地点了点头。   进入卧室,鹿亦兴转身正想跟苏愿澄说什么,苏愿澄一见情形不对立马全招:“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有所隐瞒,我的确见了程辉煌,但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顶多就算个朋友,你千万别误会啊。”   看地板看得眼睛都疼了,鹿亦兴也没说一句话,苏愿澄狐疑地看向鹿亦兴——   只见他微笑着看着她。   “我说澄澄,你这习惯还是一点儿都没变啊,什么话都藏不住。”鹿亦兴走近她。   苏愿澄红了脸。   “程辉煌是子楠的爸爸,理应过来看看,就算你把他带到家里我也不会有任何异议的,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正因为相信你,所以我刚刚才不会多加过问,你不用这么紧张。”   苏愿澄听得这番话很是感动。   “那....那你要跟我说什么?”苏愿澄立即转移话题。   鹿亦兴把她揽入怀中说道:“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初五一过完我想带你去意大利旅游,你看好不好?”   “意大利旅游?”苏愿澄吃惊。   鹿亦兴点点头:“你忘了,我们说好的,你当上地理老师,我带你周游世界。而且我们也可以当做提前蜜月,等到回来就去领证。”   苏愿澄这下吃惊地眼睛都瞪大了:“领证?你说得不会是真的吧?”   鹿亦兴好笑地看着她:“这种事干什么要开玩笑?”   “似乎也是....”她小声喃呢,“诶不对,你说我们去领证的意思该不会是....你,要娶我?”   “这两者有差吗?”   苏愿澄咽了一口口水:“你不会反悔吧?”   他笑着摇摇头。   “太好了!”苏愿澄搂住鹿亦兴的脖子,“为什么幸福总是来得这么出其不意啊!!!”   鹿亦兴也回抱住她:“我会好好对你的。”   苏愿澄后背一僵。   不是好好爱你,而是好好对你。苏愿澄,别傻了。她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   苏愿澄笑得很勉强地点点头。   鹿亦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我们先把程子楠交给卢华瑛养几天,就我们两个人去度蜜月好不好?”   听到这句话,她的心里突然变得五味杂粮。程子楠不是她和鹿亦兴的孩子,鹿亦兴怎么会想着要把程子楠带上呢?   当然她这些小九九鹿亦兴并不知道。   “澄澄?”鹿亦兴试探地叫了声,见苏愿澄愣神以为她是不同意,于是鹿亦兴又说道:“就去几天,小楠应该会同意的。”   她还能说什么呢?眼前是爱了十几年的男人,他已经同意接受有了一个孩子的她,她还有什么资格再去拒绝呢?   苏愿澄遵从地点点头。 ☆、李悠铃篇(9)   大年三十那天,苏愿澄带着程子楠和鹿亦兴早早来到了卢华瑛家。   美其名曰是来帮忙,其实就是中午懒得做饭了。   “晚上吃过年夜饭,我们要不要去哪里玩玩?”苏愿澄提议。   鹿亦兴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说道:“都一把年纪了还老想跑出去,两个孩子怎么办?”   卢华瑛嗑着瓜子笑道:“澄澄这爱玩的习性还真是一点没变。”   往年的大年三十一向年味十足,尤其是一直身处口里的苏愿澄更是能感受到大过年的喜庆,这下回到新疆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了,她摊在沙发上唉声叹气:“真是无聊啊。”   鹿亦兴解释道:“没办法,新疆这边对春节的重视程度一年不如一年,你跑到大街上都看不到几个红灯笼,况且政府也不允许放炮了。现在过年的唯一标志就是街道两边的店面全部关门。”   “真是郁闷。”苏愿澄嘟囔道。   “没事儿,晚上还有春晚。”卢华瑛安慰道。   “算了吧,你知道我一直不爱看春晚的,而且现在的春晚也跟着一年不如一年了,有什么好看的。”   “怎么大家突然这么消极了,刚刚不是都挺开心的吗?”宋子柯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过来,“来来来,吃点水果吧。”   “子楠,你带着雪花来吃点水果。”苏愿澄对卧室里两个玩游戏的孩子喊道。   程子楠不愿意:“我不想吃水果。”   苏愿澄怎么可能放过他:“你要是不来吃水果晚上也别想吃年夜饭。”   这句话果然令程子楠屈服了:“好吧,我马上来。”   白映冉在下午也过来了,还提了很多年货。   “叔叔,有没有大白兔奶糖?”雪花揪了揪白映冉的大衣。   他摸摸她的头发说道:“当然有啊,小雪花专门让叔叔带的大白兔奶糖叔叔怎么会忘记?”   小孩子连忙欢呼起来:“太好了。”   卢华瑛抱怨:“买什么大白兔奶糖啊,她一吃就没有个度,你看看她那些虫牙。”   白映冉无奈:“小孩子想吃点东西我也不能拒绝啊,况且这雪花不是还没有到换牙的年纪嘛,到时候这些虫牙还是会掉掉的。”   卢华瑛还真是佩服白映冉这逻辑。   宋雪花把奶糖分享给程子楠:“哥哥,这是我最爱吃的奶糖,你也吃一点。”   苏愿澄一听刚刚那两人的对话,连忙警告程子楠:“你给我少吃点,你已经开始换牙咯。”   程子楠噘着嘴巴委屈巴巴地看着她应道:“哦。”   白映冉在旁边笑笑:“你们这些家长啊有时候就是喜欢什么都管,咱们以前那是没钱买糖吃,现在什么都好了,都有钱了,这倒好咱们下一辈儿倒是因为你们这些家长的管束吃不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咯。”   苏愿澄回道:“他们这辈儿能和我们那个时候比啊?我们那时候可不像现在往食物里添乱七八糟的东西。”   “吃颗大白兔奶糖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啊。”   “会长虫牙,到时候疼得是他们孩子,我们这些做家长的自然要为了他们着想啊,你没孩子自然想不到这些。”   白映冉无奈地笑笑:“行行行,我争不过你们女人,你们啊就是欺负我没孩子。”   宋子柯从厨房走出来说道:“来,把电视打开,大家都入座,准备吃饭。”   都坐到了位子上,卢华瑛率先举杯说道:“大家新年快乐!”   所有人一起碰杯并说:“新年快乐。” ☆、李悠铃篇(10)   “好久都没有聚在一块了。”苏愿澄说道。   “是啊,你这十几年一直在外地逍遥,哪有想过我们。”卢华瑛故意把话说得酸酸的。   “这我不都回来了,你还怪我啊。”   “怎么会?什么时候怪过你啊,苏大小姐。”   鹿亦兴说道:“终于是迎来了新的一年,相信大家会生活得更好。”   白映冉附和:“对对,新年新气象嘛。”   苏愿澄看了一眼鹿亦兴,向他使了个眼色。   卢华瑛眼尖地意识到有情况:“你们这眉来眼去的是不是要给大家宣布什么好消息啊?澄澄,该不会....新年过完,你和鹿亦兴要结婚了?!”   苏愿澄羞涩地用手肘戳了一下她。   “别不好意思,都是自己人啊。”宋子柯说。   鹿亦兴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是啊,我和澄澄也都不小了,我也不愿一直拖着她,所以这件事情能越快越好,我想着要不就在年后带她去意大利度假,不过....”   鹿亦兴看了眼程子楠。   卢华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自然是知道他在担忧什么,于是说道:“放心好了,小楠就交给我吧。”   转而又对程子楠说道:“小楠你想不想一直跟雪花妹妹玩啊?”   程子楠毕竟年龄小,小孩子只要是一听到玩的必然不会拒绝,他拿着鸡腿都兴奋地点点头。   卢华瑛又引诱:“既然喜欢跟雪花妹妹玩,那就一直住在阿姨这里好不好?”   他脆生生地应道:“好。”   苏愿澄吃醋了:“哼,有了你雪花妹妹就忘了亲娘啊。”   程子楠抱住她的腰,撒娇般地蹭蹭:“没有没有,妈咪是小楠最重要的人了。”   苏愿澄一听,这才喜笑颜开:“这才差不多。”   卢华瑛看不下去了:“你说你,澄澄你都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争宠。”   苏愿澄抱住程子楠宣誓主权:“我们家小楠长得这么可爱,自然要提防会不会有人借着跟小孩子玩耍的名义把他给拐跑了。”   “有你们两个在啊,总是不会寂寞的。”宋子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说道。   此时这话令卢华瑛有些伤感:“哎,如果吴海婷在的话想必更加热闹,好不容易澄澄回来了,这下又是她缺席了。”   这话倒是令原本有些欢快的气氛变得沉闷。   白映冉说道:“不过就是七年时间,不算长。”   苏愿澄也说道:“就是啊,吴海婷等我都等了十三年了,这七年又算什么呢?”   “对,毕竟不管多少年,总有一天我们会全员团聚的。”   生命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们总要在这其中经历等待,我们要等待的或许是一个机会也或许是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完结,迎来鹿亦兴篇哈哈 ☆、鹿亦兴篇(1)   准备去意大利的第一天,苏愿澄就因为前几天得的重感冒发烧了。   “要不我们推迟几天再出发吧。”我劝道。   苏愿澄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还要克制自己不要因为头疼而晕倒,她哑着嗓子说道:“没事儿,我想快点到意大利,说不定我就好起来了。”   我还是很担心她:“可是你现在的身体能支撑得了吗?要不我们先到医院扎针,等你好一些了我们再去好不好?”   她突然一抬头,执拗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最怕打针了,我从小就没有打过针,而且更不要去医院这个鬼地方。”   苏愿澄不爱打针这我是知道的,以前她要是得了感冒就只喝姜汤,从不吃药;发烧就吃点退烧药,从不打针。真是做到了“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的地步。   我只能退一步:“行,你要是不愿意打针,总得吃点儿药吧,反正病好之后,你想怎样都行,但是病没好之前,你去哪里我都不放心!”   “我真没事儿,就今天出发吧。”她依然是一副固执的脾气。   我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我缴械投降。   我知道自己肯定是多说不用,不管再怎么劝她,她还是要选择今天出发的,所以我索性什么都不说了,让她去休息,自己来收拾行李。   待到上机舱后,她那强撑的劲儿才算没,倒在靠背上两眼一闭就睡了过去。   看着她的睡眼,我在想她这么希望赶紧出发的原因是不是又因为她那患得患失的心理在作祟?担心错过今天的班机就失去了和我蜜月的机会?   她怎么能忘记我鹿亦兴一向是个言而有信、说到做到的人呢?   理性永远超过感性,既然已经许给她承诺我又怎会轻易食言?   所以,苏愿澄你不要再害怕了。   此时的你我之间,已然没有任何一件事或者一个人阻隔其中。   尽管我不爱你,但是我绝对会给你一个你想要的婚姻。   这对你很残忍,但是我怕我的拒绝会对你来说更加残忍,你会明白吗?   抵达威尼斯马克·波罗国际机场后,我牵着苏愿澄的手来到预先订好的酒店。   外面的月光照在水波上泛起层层银光。   她说:“这里真得是太美了。”   我附和:“就像一个天生丽质的美女。”   她问:“为什么是美女?”   “因为你们女人都是用水做的啊。”我掐了掐她的脸颊。   她微笑着看着我,眸光比月色还有温柔。   我轻轻拥住她,在她耳边说道:“还难不难受了?”   她回抱住我,撒娇道:“有你的拥抱就不难受了。”   我吻了吻她的眉眼:“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小孩子性格。”   她钻出我的怀抱,不悦地看着我:“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强调我的年龄?”   我一笑,无奈说道:“行行行,你永远十八行了吧。”   我不知道这句话到底给她带来了多重的打击,我只看见她的眉眼突然变得很哀凉地说道:“如果可以,我永远不想回到十八岁那年,就算青春已老,我不再年轻,但我甘愿和你从三十一岁这年携手度过。”   我抱歉地看着她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提起....”   她微笑地搂住我的腰,脸贴在我的胸口,闷闷地说道:“没关系,原谅你啦。”   我看着她的头顶,一股苦涩的感觉挥之不去。   十八岁对于每一个女孩子都是最美好的年龄,理应也应该拥有最美好的一切,而苏愿澄不愿回首那段往事追根溯源都是因为我。她在那年失去了一切,而我从那一年开始就一直活在内疚和痛苦之中。    ☆、鹿亦兴篇(2)   “看到那座桥了吗?”   贡多拉上,我指着前方那座有着巴洛克式风格的桥。   苏愿澄点点头,好奇地看向我。   “那就是威尼斯著名的叹息桥。”我说。   “看起来好美。”她拿出照相机,“看镜头,我给你照张相。”   我笑着拿过她手上的照相机解释道:“这里不能合影哦,因为忌讳‘人桥合一’。”   她恍然大悟,于是拿着相机只拍下了叹息桥。   “你看,叹息桥的左边是威尼斯的市政宫,也就是当年威尼斯共和国法院和总督府的所在地;而它的右边则是关押重犯的监狱,因为常常有犯人走过,会留下叹息声,因此取名为叹息桥。”   “那这里可真可怕。”苏愿澄把相机收回,似乎再也不觉得这里很美了。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我故作神秘地问她。   她摇摇头,一脸迷茫。   “据说情侣在桥下接吻就可以厮守终生。”我微笑地看着她。   这时候,贡多拉已经驶向桥底下,我快速靠近她,在她唇瓣上印下一吻。   她红着脸低下头不敢看我,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你什么时候....这么主动了。”   “从答应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既然我和苏愿澄已经在一起了,不管是不是出于爱,我都要履行一个身为男朋友的责任。   这时候贡多拉已经从桥下穿过。   “情侣之间总不能一直只有一方主动吧,何况你还是女孩子。”   她抱着背包还是低着个脑袋,像个犯了错误的学生。   我知道这是她害羞了,于是转移话题道:“看到岸边的商店了吗?一会儿我们去买两副面具吧,威尼斯面具可是很出名的哦。”   她应允道:“好。”   我挑了一副底色为纯白色、上面用许多金色纹理覆盖的Larva面具,苏愿澄则是选了副别具一格的Jester面具。   我们俩戴上互相看着对方傻笑。   在威尼斯转了一上午,我们去了著名的圣马可广场和圣马可大教堂,还品尝了当地特色的墨鱼汁意大利面,下午我们就乘着飞机飞到了罗马。   罗马是意大利的首都城市,苏愿澄很早就跟我说过她想来这里玩。   在路上她问我:“你怎么这么了解意大利?”   她应该是指之前在叹息桥上的事情。   我能告诉她在这之前我和顾梦萳也来过这里吗?当然不行,苏愿澄会闹别扭的。   于是我急中生智道:“提前在百度上做过预科·。”   “还是你聪明,下次出来玩我也先上百度。”   到了罗马,我们先搭车来到酒店。   收拾好行李后,躺在床上,我搂着她说:“明天我们可以去特莱威喷泉。”   她靠在我的怀里说道:“你有什么想许愿的愿望吗?”   我皱皱眉头,使劲想了想,但是的确没有什么要许的愿望。   “愿望说出来不就不灵了吗?”我说道。   苏愿澄突然很认真地看着我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向许愿池许的愿望真的会实现,你会希望顾梦萳回到你的身边吗?”   我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略有些愠怒地看着她:“为什么要问这个?”   她平静地看着我,半晌,突然笑道:“怎么这么紧张?我只是开个玩笑。”   说完她转过身,把被子拉过了头顶,似乎是准备睡觉了。   我坐在那里,有些懊恼地扶着额头,刚刚的情绪确实冲动了点儿。   站在喷泉面前,苏愿澄看起来比我兴奋一些。   她说:“网上说如果情侣一起抛硬币,爱情就会永恒。”   “是的。”我不置可否。   于是我和苏愿澄背对着许愿池,右手拿硬币越过左肩把硬币投入了池中,重复了三次。   因为投过三次硬币的情侣会终成眷属,苏愿澄执意要求这么做。   我不忍心告诉她这一切其实都是假的,如果投过三次硬币的情侣真能终成眷属那为何和我重回罗马的人是她而不是顾梦萳?叹息桥是假的,特莱威喷泉也是假的。   我睁开眼睛看着苏愿澄,她正在许愿望。   如果,如果这是命运的安排,陪我走过下半生的人是她,那我不介意再次许下愿望。   从特莱威喷泉出来后,苏愿澄就有些闷闷不乐。   她突然扯住我的袖口,略带不安地说道:“鹿亦兴,我,我们不回新疆了吧。”   我好笑地看着她:“怎么突然有这个决定?”   “就是不想住在那里了。”   “可是那里有我们的朋友,还有我们的家人。”   “.....”她没有说话。   我以为她是喜欢上意大利了,于是安慰道:“如果你喜欢这里,我们可以经常来玩啊。”   她有些虚弱地摇摇头,说了句:“没事,我胡说的。”   我见她脸色不好,于是关心道:“你没事吧?不是说烧已经退了吗?”   我正要摸她的额头试温度,她却撇过了脑袋不让我碰:“真的没事儿。”   她总是喜欢逞强。   “如果不舒服我们就回酒店吧。”我提议。   她停住脚步,转过头来看我,然后说道:“那好吧。”   我还以为她又会固执地不同意呢。   进到房间我问她:“需要吃点儿药吗?”   她躺在床上难受地摇摇头。   “我们明天回家吧。”她突然说道。   “为什么这么突然?”   “我有些想回去了。”她牵住我的手。   我自然不会不答应:“好,我们明天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为你身边新的开始再次许下一个愿望吧。 ☆、鹿亦兴篇(3)   飞机抵达北京,我们在机场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又乘坐飞往新疆的飞机。   当我们到家后,我拿出钥匙准备开家门,苏愿澄却反常地敲了敲房门,她这一路上都很反常,一直闷闷不乐,似乎心事重重。   开门之前我问她:“你没事吧?”   她苍白着一张脸摇摇头。   打开家门,我把行李往里抬,抬头之间我看到了窗前站着的一人——   “梦萳你怎么在这里?”   我皱着眉头看见她嘴角的笑容,得意中戴着高傲,她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笑过。   不知为何,回来的顾梦萳给我一种陌生感,整个人的感觉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苏愿澄难堪地站在我背后,我看了看她脸上的表情,终于知道她为何如此反常。   “你早就知道她在这里?”我问。   她没有否认:“对,在特莱威喷泉时吴海婷给我发过微信。”   顾梦萳像一只睥睨一切的孔雀向我们走过来,在我面前站定,挽上我的手臂说道:“老公,你回来了。”   苏愿澄失落地看了我一眼,没待我抽出手臂,她就跑了出去。   我想拦住她,但是顾梦萳抓着我的手臂不放,她说:“我们好好谈谈吧。”   是该好好谈谈了。   我感觉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在美国拍戏吗?”我递给了她一杯她以前喜欢喝的蓝山咖啡。   她接了过来又理所当然地说道:“在美国毕竟是要拍戏,家还是要回的啊。”   我嗤笑:“家?这里哪有你的家?我们已经离婚了。”   “还可以再复婚啊。”她说得格外轻松。   “复婚?你把婚姻当儿戏啊,况且当初可是你先放弃的。”我很讨厌她现在的随便。   “当初是我不懂事,但是现在我都想明白了,和你在一起才是我想过的生活。”   我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还是该说些什么。   她又说:“我知道你还爱着我。”   “没错我是爱着你。”我说。   我一定是疯了,哦不!是我和顾梦萳都疯了。   顾梦萳抱住我的腰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还爱我。”   但是下一秒,我却给她浇了盆冷水:“但是我不会和你重新在一起,更不会和你复婚。”   她的身体一僵,不可置信地抬头看我,她不理解:“为什么?”   我说:“我已经答应另一个女人要给她一个家,所以梦萳,我们早就结束了。”   顾梦萳还是不愿相信:“可是你爱着我却要给另外一个女人婚姻,你这是要违背自己的心做事。”   我把她的手从我腰上拿开,再无留恋地说道:“是顾梦萳你选择了美国的事业也是顾梦萳你要跟我离婚,现在造成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我鹿亦兴对不起你,是我们的婚姻在你手上断送。”   她红了眼眶。   以前我是最看不得她哭的,但是现在我只觉得她在演戏。   我现在的心里惦记的是另外一个女人的感受。   “顾梦萳,我相信有一天我会不再爱你,因为我已经能做到不再想你了。”   我丢下这句话,朝门外跑去。   苏愿澄,你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本以为到手的爱情都是因为不珍惜而不翼而飞。 ☆、鹿亦兴篇(4)   我跑到了苏愿澄原来住的家,可是敲了很久都没有人开门。   心急之下我又给卢华瑛打电话。   “喂?苏愿澄在不在你那里?”   “她不在啊,她没有跟你在一起吗?”   我现在急得火烧眉毛,没有仔细考量她的话,不等她再问什么我就索性挂了电话。   苏愿澄你到底去了哪里?   对了,泡吧!   我开上车又朝泡吧赶去。   路上闯了好几个红灯我都没有发觉,我现在只剩下后悔,后悔我没有第一时间留住她,后悔没有把一切都跟她说清楚。   赶到泡吧,悠铃正在调奶茶,我问她:“你有没有见到苏愿澄。”   她点了点头。   我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到了地上。   “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她说。   递给我的是一部手机,是苏愿澄的手机。   忽然之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打开手机,没有上锁,页面上只有备忘录写得一段文字:   看到你见到顾梦萳的眼神我就知道自己又该退出,这一次我不会再胡闹、不会再无声无息地离开,我知道你会寻到泡吧,所以在这里留下了我想对你说的话。   鹿亦兴,我爱你。所以这次,我选择放手。   对不起,我又临阵逃脱了。   也许你看到这段文字,我已经踏上了自己新的旅程。   或许如果你我有缘,今后的我又该对你说句:   “你过得还好吗?”   她走了,难道不管程子楠了吗?   突然我回想到卢华瑛说得那句话:“她不在,她没有跟你在一起吗?”   我们从意大利回来的消息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们,卢华瑛难道不应该问我:“你们不是在意大利吗?”之类的这样的话啊。   看来,苏愿澄已经去了卢华瑛家,她故意不让卢华瑛告诉我她的去向,然后把程子楠接走....   我又拨给卢华瑛,这次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对吧?”   这一次她倒是承认了:“苏愿澄的确来过我这里,但是我也不知道她要去哪儿,你不要再问了。”   我不知道自己心里有多么恐惧,比十三年前苏愿澄离开我还要害怕、还要内疚,我第一次站在人家店门口急得都哭了出来,央求道:“我求你了,告诉我吧,苏愿澄到底在哪里!”   卢华瑛说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把孩子接走后就说不要让我告诉你她来过,你们难道不是闹别扭吗?”   如果真的只是闹个别扭那还好,如果她只是像以前一样在我面前无理取闹那还好,可是这次不一样了,她选择放手了.....   当初她离开我是因为我选择了顾梦萳,这次她离开我却是因为以为我再次选择了顾梦萳,可是她为什么不等等我,不等我告诉她,这次我选择的是她。   不知不觉间七年过去,吴海婷释放出狱,我们集体接她的时候,她却没有在人群之中找寻到她想见到的那个人。   苏愿澄,我们说好的要一起迎接吴海婷出狱,你又食言了。   “澄澄呢?她怎么没来?”吴海婷问我。   我没有说话,其他人也没有说话。   她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仍然自欺欺人道:“澄澄是不是今天有课,抽不出时间?算了,回头多罚她几杯酒。”   我狠下心告诉她:“苏愿澄七年前就离开了....”   她皱紧眉头:“离开?什么意思?”   我支支吾吾道:“我又伤害了她....”   “所以....”她试探地往下问。   我听出她语气之中因为紧张的颤抖。   “她消失了七年。” 作者有话要说:  开番外 ☆、番外篇   澄澄:   你又离开了我的世界,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怎么跟年轻的时候一个样儿,还是喜欢耍小孩子脾气,动不动就要离家出走,一走就是好多年。   什么都不管不顾,就是由着你的性子。   就算你不顾我也要顾卢华瑛和吴海婷啊,你怎么总是这么绝情?   找了你整个中国,你究竟在哪里?   难道这次你真得要永远离开我?你真得不要让我找到你?   女孩子如果要试探男孩子是不是真心对她,吵完架后有没有去找她?起码要留上一点线索啊。   你连线索都没给我留下,让我如何寻你?   我只得居无定所的去找你。   吴海婷出狱那年,我回了新疆。   我们的大团圆又少了一个你,你就一点儿都不愧疚吗?   哦不!你不应该愧疚,该愧疚的人是我,是我一次次把你推向远方,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所有人。   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我们站在特莱威喷泉面前,我们再次回到了罗马。   我想,这是上天给我指引的方向,所以我定了去意大利的机票。   苏愿澄你快点出现吧,你忍心我的后半生都要在孤独寻你的路上度过吗?   抵达意大利,我漂洋过海去了几处地方。   我来到了威尼斯,也去了罗马。   站在叹息桥之上,我叹出的气更加惆怅。   坐到圣马可广场的木椅上,喂着白鸽,缺少了一个给它们喂食的你。   向特莱威喷泉扔下一枚硬币,愿望许的都是希望能见到你。   难道你不好奇我们来得那次我许了什么愿望吗?我从来没有说过,但是我想有生之年能见到你,然后亲口对你说那三个愿望。   我来到了布拉诺小镇,这是个神奇又美丽的地方,两岸的房子全是不同的颜色,所以又叫彩色岛。   我知道你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有预感,你一定藏在这里,等着我来寻。   我挨家挨户寻找你的线索,他们都说没有见过你。   怎么办?苏愿澄,你到底在哪里?   走投无路之际,我正要放弃继续在彩色岛寻找你,忽然之间我看见人群中一个男孩,神色很像小楠。   我欣喜若狂地跑过去,男孩见了我大吃一惊。   “鹿亦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背后这个熟悉的声音,我知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当我转身看见你,你面色有些苍白不似之前那般红润的时候,我不知道有多愧疚,光是愧疚都不够,还有怜惜,我知道你这几年在这里过得并不是多好。   “当初为什么要离开?”见到你的那刻,我很平静,因为我觉得我的世界重新有了你才又回归到了平静。   你不愿意看我,低着脑袋说:“理由我在七年前说得很明白了。”   “我一直在找你。”我说。   你的眉眼之间有些许动容,你说:“你不用因为愧疚找我的,既然你选择了顾梦萳,你应该和她好好在一起的。”   “可是那天我选择的是你。”我走近你,看着你闪烁的瞳孔。   你终于看着我,对上我的眼睛,可还是难以置信:“怎....怎么会?”   我有点抱怨地说道:“为什么不稍微等我一会儿?为什么不等我把话说清楚?”   “你....你在开玩笑?还是....还是此刻我在做梦?”   为了证明这并不是个梦,我捧住你的脸,在你唇瓣上烙印下一吻,缠绵其中。   过了一会儿,我把你松开,深情地说道:“现在相信不是在做梦了吧。不要在离开我了好吗?我已经经受不起你再一次离开我的惊吓了。”   看到你点头,我才放心地把你拥入怀中。   你哽咽地问我:“为什么要选择我?我知道你不爱我的。”   我说:“你还记得我们七年前在特莱威喷泉前许了愿望吗?”   你点点头。   “我许的第一个愿望是希望有一天能和你一起重回罗马,我许的第二个愿望是希望我们一家三口能平平安安、长长久久,而我许的第三个愿望,是希望未来的不久我能爱上你。”   是的,现在愿望全都实现了。 ☆、番外篇2   我和苏愿澄在春节的前一天赶了回去。   这一次,终于大团圆了。   大家默契地只谈喜不谈忧。   欢声笑语之间,白映冉说:“这次我新写了一首歌,名字叫《时光,那么苦》,写给大家的。”   苏愿澄提议:“那就给大家唱唱吧。”   白映冉拿出他的吉他,开始唱起:   车碾过的破碎痕迹   子夜里等待中无期   萱草的芬香勾起了牵挂   会随着时间渐渐风化   天使的指引是谎话   长久的陪伴是老化   地平线的残影凄美如画   久到的爱情不会童话   地老天荒的守护才是鬼话   爱要到最后的执子偕老才会简化   鹿踏飞雪已光满天涯   晗接尘寰初绽风华   鹿的温柔是伪装   晗情脉脉的皮囊之下   是已糜烂的虚假和欲望   老朽的身体却也肮脏   子衿的爱情太荒唐   守候的誓言化成灰   护城河终有一天会干涸   的卢马失足不得飞   男人的背叛葬送爱与信仰   人们的输赢为何要衡量   我早已身心疲惫又不堪   会化成沙土的尘埃   永恒幸福不会真实的存在   远离喧嚣的结局竟是孤独终老   都不过你一句风轻云淡   爱亦不爱谁说了算   着装只是掩盖腐败   他是我终身的劫难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首藏头诗啦。没错开头的“车子萱”是作者本名啦,我不想用笔名来做这首诗。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